“阿姨,您这西瓜怎么卖的?”
“十块钱三斤,小伙子来点吗?可以先尝后买的!”
一位朴实的中年妇女注意到少年看着西瓜两眼放光,赶忙招呼道。
“不了,不了,我只是看看!”
“没事的,尝一块不收你钱的!”
“这……”
“没事,你尝一块。”
说话间,中年阿姨已经将一块切好的西瓜递到了少年手中。
“那……那麻烦阿姨您给我挑一个大一点,熟的好一点的西瓜吧!谢谢您”
少年看起来大概是十五六岁的样子,一米八零的个头,体型偏瘦,但身材比例看着让人很舒服,穿着一身洗的有点儿发白的蓝色校服,五官颇为俊秀,尤其是一双眼睛,似是蕴有灵气一样,只是脸色略显苍白,有点儿营养不良的样子。
在卖瓜阿姨的劝说之下,少年最终下了很大的决心,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十块钱。
……
少年名叫陆遥,是一个从小被人遗弃的弃婴。
当年被一个四十多岁的落魄户捡到后好心收养,从此两人相依为命。
落魄户叫陆一谦,是一个光棍汉,到处打零工讨生计,但对这孩子特别喜欢,觉得十分有缘就让这娃随了他的姓,取名陆遥。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陆遥记事后陆一谦告诉他的。
后来到了陆遥上学的年纪,两人就在新陆省的边境小镇双塔市定居下来。
双塔市,属于华国的边境城市,毗邻哈国。
这里生活着蒙族、回族、维族和哈族等多个少数民族,民风淳朴。
当然,民风淳朴固然是好,可是当地的经济相对于华国其他的内地城市也是颇有差距的。
由于地处边陲小镇,交通不怎么发达,唯一的铁路也是近两年才规划下来的,还在建设当中,所以没什么大型工厂,经济支柱也就只有旅游和农业两大块。
陆遥在六七岁的时候因为一次意外受伤,到医院去检查,结果被查出了一种罕见的先天性心脏病。
这个消息让原本窘迫的父子二人更是雪上加霜。
从此陆一谦对陆遥更加的关心,好东西都是先让陆遥吃,等陆遥吃完了自己才吃。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陆一谦只让陆遥叫他干爹,而非爸爸。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遥如今也已经十六岁了,长成了一个大小伙了,可是陆一谦的身体却是每况愈下。
这不适逢暑假,陆遥也想帮干爹分担一些,因别人介绍说,有个新建的食品加工厂在大量招人,而且管吃管住一月给4000元工资,他们就跑来应聘了。
结果,上班还不到一周,陆遥的心脏病就犯了三次,最后厂里人事科的说什么也不让他们再继续干下去了,就把爷俩给一并辞退了。
就在爷俩犯愁的时候,一块找活的一个苦工告诉爷俩,当地好多种地大户,天天都在街上的人力市场招收按天算钱的零工,无论什么活,干一天就给100元,爷俩一合计就开始打起了农业零工。
不过这几日气温多变,流感袭来,陆一谦连续高烧,也没法出去干活,只能在床上躺着休息,更糟糕的是每天还要花一部分钱去买药。
这样每天天还没亮,陆遥就要赶到市场上,尽量找一些下午能早点结束的活去干。
夏日里的双塔市虽然不像华国鼎鼎有名的三大火炉城市那样夸张,可也是热的够呛。
阳光晒在**的皮肤上火辣辣的疼。
中午回家的时候,陆遥看到路边在卖西瓜,想起干爹大热天的发着高烧,嘴唇裂开的口子就和那被太阳晒裂的田地一样,心里实在是难受,就下了狠心花了十块钱买了一个。
其实这些年跟着干爹虽然穷一点苦一点,可是陆一谦始终没有忘记教育他要做一个积极上进乐观豁达得人。
而且,让人欣慰的是陆遥也是这么做的。
不知不觉间陆遥已经来到他和干爹住的小院跟前。
“干爹,我回来了,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陆遥一进“大门”,就赶紧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将外面的一切烦恼都抛到脑后。
其实,与其说是大门,还不如说是木栅栏,只不过就是这节栅栏绑了两根可以互相扣着的铁丝罢了。
房子里除了两张用砖头支起来的床板外和几件日常必须的简单家具外就只有陆遥的一些书本。
陆一谦此刻就躺在其中一张稍微大一点的床板上,床上也仅仅铺了一床薄薄的褥子。
听到陆遥的声音,陆一谦勉强往墙边挪了挪,想要靠着墙坐起来。
“干爹,你干什么,你还生着病呢,赶紧躺下吧。”
陆遥一进门看到干爹想要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赶紧上前扶住陆一谦,示意他不要起来了。
“干爹,你看我给你带回来什么了。”
陆一谦也不勉强,又躺了下去,陆遥把西瓜举到头顶上晃一晃。
“哪里来的西瓜?我不是告诉过你吗,让你不要买这些东西吗,我们要攒着钱给你看病呢。咳咳……”还没说两句,陆一谦就已经咳得说不出话了,脸也憋的通红。
“没事的,干爹,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吗,有时候医生说的也不一定对。”顿了顿,陆遥又说道:“医生当时告诉我们,我的心脏有问题,如果不在十五岁之前做手术的话,估计活不过十五岁,你看我现在不是都已经十七岁了,不也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吗。所以托干爹的福,好人自有好报,干爹就不要为我担心了,我没事的。”
“你呀你,就会说这些来哄干爹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