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前头刚说的话,转眼就忘了。”纪颜宁却道,“不过我和你不一样,我说过的话,我可记得清清楚楚,说不要你就是不要你。”
纪琅惊讶地转头看着自己的姐姐,她是那么的强势,强势的那么理所当然。
韦富仁瞬间涨红了脸,他死也不会想到,他竟然被一个黄毛丫头压制得哑口无言。
他也不打算忍了,瞪着纪颜宁说道:“我走可以,但是这几年我对宝昌记付出不少,就算走我也要带走我应得的那部分。”
“来人,给我把他押下!”纪颜宁朝着门外喊了一句。
突然从外面进来了五六个护卫,上前一把将韦富仁架住,然后一脚踢在他的关节处,让他朝着纪颜宁跪了下来。
大厅里的众人被这个架势吓得直接站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纪颜宁。
纪颜宁端起手边上的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才说道:“诸位掌柜的放心,本小姐不过是在处置贼人而已,”
“什么贼人,纪颜宁你个野丫头,你竟敢这么对我!”韦富仁怒骂道,“我不过就是反对你当东家而已,你就心虚得想杀人灭口吗!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被抓住的韦富仁口不择言,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他继续骂道:“你这个灾星,克死了自己的父母,还差点克死了少爷,宝昌记在你的手里迟早都会毁掉的”
护卫用碎布将韦富仁的嘴堵住,他只能挣扎地瞪着纪颜宁,那目光仿佛像是要把她吃掉似的。
纪颜宁缓缓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然后说道:“原本想给你个体面,既然你这般不识趣,我便不必对你如此仁慈了。”
她看了一眼紫玉,让她将那些账簿呈上来。
纪颜宁抬头看着其他掌柜的,说道:“我现在就和大家说说,为什么要押下韦富仁。”
有的掌柜刚想说几句,但是又怕她用同样的手段对付自己,只能坐了下来,听着她的说辞。
“这是东吴县铺子这两年的账簿还有进出货的记载,以及宝昌记绸缎庄所记录下来对东吴县铺子转货记录,还有东吴县所接触商家在其他铺子的购入记录。”纪颜宁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堆簿子,她指着它们说道。
“从韦富仁担任东吴县的铺子掌柜之后,这东吴县的盈利就少了许多,淡季的时候甚至是没有盈利的,事实真的是这样吗?”纪颜宁语气淡淡,说出来的话,却是让韦富仁背后直冒冷汗,她继续说道,“你这假账做的倒是不错,一眼看下去没什么大毛病,可是却不能深究,看看这个,去年十二月的记录,有一批苏锦只卖出一半的价格,这是怎么回事?”
纪颜宁拿起了另一半簿子,站了起来,缓缓地走到了韦富仁的面前,半弓着身子,指着上面的记录,问他:“还有这里,绸缎庄运往东吴县的青锦缎匹数怎么和你记录的不一样呢?”
韦富仁看着眼前的纪颜宁,终于停止了挣扎。
纪颜宁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将手里的账簿放回到桌子上:“不止我刚才所说的两条,你的账簿上处处是漏洞,自你担任掌柜起的每一个月,你从宝昌记捞的油水可不少啊,若细细算起来,只怕是个惊人的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