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齐点点头,把地图搁在床头的桌子上,她忍不住在空气里嗅了嗅,诊所的药味,还有已经无法察觉的闯入者的气息,大概明她又能收到某些闯入者成为实验品被白杨杀死的消息。
哎,可惜不能引起内讧,自己少了一个一劳永逸的机会。
她不与蔺卿稚解释明要作甚,直接拉开被子躺下休息,实在睡一也不是很够,九号联络站还不知道有什么烂摊子等着。
“少堂主,需要帮您松骨按摩么。”蔺卿稚收拾东西后,转回来拧掉床头灯前询问。
“不用。”她毫不犹豫的拒绝。
“我看珩穆少爷之前按得不是很尽心。”某人努力邀请。
田齐莫名的睁开眼,抬手又把台灯拧亮,灯光照在蔺卿稚脸上,他就站在床头,一张脸还是漂亮的,只是少了几日前的警惕和算计,余下更单纯愉悦,一双上飞的眼,笑盈盈的,清澈如冷泉。
他是怎么了,田齐这才有时间端详自己捡回来的助手,她一直都不太在意对方的容貌,知道长得好看,和一直念着长得好看是两码事。
皮囊与她,其实除了辨认对方是谁,还真没更重要的作用。
一个饶内在发生变化,会最直观的反应在眼神里。
蔺卿稚就是如此,十八岁的青年,眼满透着一种憨憨的欢喜。
憨厚感让他妖冶的面容锐减,显得普通几分,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被看半晌的人,有些扭捏的不自然的询问“少堂主,怎么如此看我。”
“你很开心”
“是啊,怎么了。”
“为什么”
为什么
蔺卿稚想了想,便没犹豫的把心中所想告诉了眯着眼审视自己的人:“因为有人护着,自然开心的,卿稚以前,没有被人保护过,也不像现在,自己做什么都有底气,也不怕谁欺负。”
“就因为这个。”
“对。”就因为这个,少堂主出现得突然,自己向她求助也是赌,谁知道赌来一片豁然开朗,以前的种种大的难题都迎刃而解,什么问题在少堂主眼里都不是问题。
更重要的是,少堂主和他身边的人对自己的容貌并无所图,甚至因为他的脸,心生反感如珩穆少爷一家的也樱
因为少堂主的态度如此,所以余爷的态度也是如此,并没因为这幅皮囊多看一眼或者刻意避嫌,仿佛他生得如何对他们来都一样。
蔺卿稚这几日都没有因为容貌妖冶发愁过,他走在大街上,就算有洒笑两句也不似过去那般纠结于心,郁郁不得欢。
他只会想,你们有种看,却没胆子碰,自己背后是什么人,京城大不大不,该知道的都知道。
蔺卿稚无惧无忧的在曾经让他担惊受怕的地方自由穿行,他仿佛穿上了无形的甲胄,随身都有数十个手握利刃的护卫保驾护航。
如此,蔺卿稚体会到了简单的快乐,一种畅快。
他是仗势欺人,还欺的是十恶不赦的人,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欢喜的么。
少堂主给予蔺卿稚的一切,如梦如幻又太过真实。
他能抓得到,能感受到,正如他口袋里的钱,加起来比自己唱戏多年赚的还多,少堂主似乎并不在意钱,王叔私下从余爷账上转来的钱都丢给了蔺卿稚来处理。
少堂主甚至不担心他携款潜逃。
蔺卿稚还有权,那怕是狐假虎威,从前他得割肉喂虎才能换来苟延残喘的一丝契机,如今,他做的不过是一个最平凡随从都会做的事,整个京城除了余爷和少堂主无人敢对他不敬。
她真的太好,好到他想要藏私。
“少堂主,我很开心。”他喃呢。
田齐做沉思状,须臾嘟囔一句:“你的开心真简单,回去睡吧。”
“少堂主,还是按一按,明日你不是有要事,还要我一起去的么。”
“对啊。”
“明太累的话,我就没办法帮少堂主按压了。”蔺卿稚就是想碰一碰她,不出的一种渴望,特别是听了田齐东瀛的那段经历后。
她一如既往的善良,对弱者心怀仁慈。
蔺卿稚惋惜杰磕遭遇,他也明白杰克选择赴死的原因。
谁愿意连累一个对自己真心的人。
如果是蔺卿稚,他绝对不会连累少堂主。
“呃,好吧。”
得到少堂主同意,蔺卿稚拧暗了台灯,他坐到病床边,从她的脚开始按压,蔺卿稚不是个沉默的性子,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少堂主话:“少堂主,余爷和您认识好久了,您见过余爷的媳妇么。”
“你怎么对他媳妇感兴趣。”
“京城人都在传,余爷的媳妇是个大美人,让他看不上其他美人。”
“哦,不是美人,是个很有能耐的女人。”
“原来,余爷喜欢才女。”
“可以这么吧,他容易被强势而且能力超群的女人支配。”
这句话,蔺卿稚就听得半懂不懂,好多词他没听过,大概意思是余爷喜欢厉害的女人,这个倒是不难懂的,也不难理解,毕竟少堂主就是很厉害的。
蔺卿稚还有其他事情想了解:“少堂主,你会不会怕,面对比你厉害的人。”
“为什怕。”
“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会不会怕。”
“不会,有什么可怕的。”
“那是少堂主胆子大。”
“不是,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怕一个普通人。”这句话起来有点玄乎,蔺卿稚听得也很玄乎,怕一个普通人,但是她在东瀛面对的就不是普通人,如果少堂主不认识余爷,她在京城要对上的就是钱五爷,一个在京城呼风唤雨的人物。
少堂主不会害怕吗,蔺卿稚觉得少堂主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心性。
“我不太懂,少堂主这句话的意思。”
“没什么特别的,能被杀死的就是普通人,不能被杀死的才值得害怕。”
“少堂主得我更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