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可能会看错,可李家人个个都是当世顶级的相士,靠这个吃饭,自不会出错。
“不知白太监、兽神这等人物比诸汉末三仙又如何?”
苏籍暗自思量,还是觉得汉末三仙更可怕。
在公开的记载中,汉末三仙似乎无一合之敌,只是他们互相间却没有交手的记录。
在苏籍上罗浮山以后,确实也见天阳子出过手,但都是和其他四子切磋,点到为止。除却天阳子全程占上风外,实在看不出老头子用了多少气力。
不过苏籍确实能体会到,现如今清微五子在老头子面前,如若孩童。
通幽之后,虽然只有具体、坐照、入神三个大境界,可越到后面每一个境界,武道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是入神和坐照两个境界,已经是在天人界限里,非是此中人,难以明白。
而且武道修行,或许在最终的道路上殊途同归,可在很长一段路程中,却又有千差万别,武功的高低,绝不能完全作为生死之斗的依据。
一个细节的倏忽,可能就会让胜负势头陡然逆转。
而且经验和临敌的变化,武技的选择,都充满不可测,甚至于环境、精神、心力以至于宗教信仰,都可能决定高手相争的最终结果。
直到如今,苏籍也不敢称自己是宗师级的武者,他不过仰仗先天气功,比旁人犯错误的余地更大一些。
“沈百户。”
有北镇抚司的人在寻找苏籍。
苏籍道:“我先走了,等我回京城再联系。”
“好。”李守诚欲言又止。
他算出苏籍此行虽然惊险,但始终能化险为夷,所以干脆不多说了。
望着苏籍远去,李守诚又掏出酒来喝。
他经脉尽断,**遭遇的痛苦,只能靠酒水来麻痹。
“天下啊。”最后李守诚幽幽叹了一句。
…
…
“咳咳。”一个发如白雪,额头光亮的老太监用丝绢捂住口。
直到数息后,才停下咳嗽声。
范仲宣戴着枷锁在他屋里缓步而行。
四周的墙壁挂着字,笔力遒劲,颇具风骨,似高山巍峨,龙角峥嵘。
“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这一幅字最好。”范仲宣评价道。
老太监抬起头看着字,说道:“那是百年前太华剑派的李洛水写给我的,为此我还向先皇讨要了敬亭山,可惜一直没空去住。”
敬亭其实是老太监的名字,但很少有人知道。
范仲宣笑道:“老总管要想闲,随时都可以闲下来,难道陛下还会强留你?”
“哦呵呵,要是我不在这皇宫里,什么魑魅魍魉都往陛下眼前招呼,还不得心疼死洒家。”
“可是天下又有谁能伤到陛下?”
“肯定是有的。”
“我实在想不出来。”
“范大人,陛下就是社稷,你忠于社稷,也该忠于陛下。希望你能想通这个道理。”
“我只知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你啊你,三十年前是这样,三十年后也是这样。”
“三十年前陛下没有因为这句话降罪于我,三十年后陛下也不是因此降罪我。”
“但陛下总不喜欢你这句话。”
“君王若只爱听好话,那么国家离灭亡还会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