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公安局会议室
“大家谈一谈关于闫兰花、闫大牛绑架案的定性问题。”邵鹏局长一脸阴霾。
本来在邵鹏局长看来,根本就不应该有这次会议。案件的性质很清楚,这是一次绑架案,而且是非常恶性的刑事案件,无论是证据还是案件事实都没有可以讨论的。
我坐在会议室远远的角落,心里有些发虚,之所以有这次讨论会,几乎完全是我一个人在推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破案之后,闫兰花用手捂脸哭泣的形象在我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
我必须为他们做什么,否则我的良心难安。
第一步,我想办法说服程教授,理由是“闫兰花和闫大牛没有利用受害人恐惧心理非法占有他人财产的故意”,程教授闪着精光的眼睛斜向上方从镜片后面盯着我,也不知道程教授想了什么,足足一分钟后,程教授表示他支持我的决定。
第二步,我想办法说服邵鹏局长和朱云良副局长。然而同样的理由,在他们两人这里碰壁碰的头破血流。
对于二人来说,公检法司各司其责,对于公安来说,抓人审人是职责,但是如何定性那个检察院和法院的事情,就算判决无罪,那也是检法的看法,不代表公安的态度。
眼看着这事情要黄,后来郁闷之下,我把这个案件改写成,结果被朱培培看到了,小丫头哭的稀里哗啦的,然后就呜叽呜叽的跑了。
直到昨天晚上,朱培培告诉我,领导同意对案件进行讨论,重新进行法律定性。
我坐在角落,耳朵里听着大家热烈的讨论,心里知道闫兰花、闫大牛不会定性为绑架罪,市局倾向于定拐骗儿童罪。下一步为两个人做无罪辩护就是律师的工作了。
“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我一边想,一边在内心深处盘算江淮市哪几个刑辩律师比较好……
市公安局大门口
中午吃完饭,我正在公安局院子里转圈,一边消食一边构思我的新。离得老远,听到有人喊我。我打眼过去,看到陈兵正站在一台大奔越野车前面朝我使劲挥手。
像陈兵这样的人,如果不是抓他进警局,他自己无论如何是不愿意进警局的。
“谢谢你。”陈兵诚恳的对我说。
我有些愣神,认为这是陈兵请我在郝大力孩子失踪案中帮忙的感谢。
“这个谢谢是我个人的谢谢。以后有什么不好处理的事情,给我说一声,绝对没有二话。”陈兵淡淡的说,自信而从容,并没有像别人又是拍着胸脯,又是赌咒发誓的。
陈兵的话我信。一个老兵不会端着酒杯说着热乎话感谢你,但他会把承诺化成漫长岁月里的一个守护。
“郝大力让我替他谢谢你。”陈兵说,“感谢你在闫兰花、闫大牛案件上的大力帮忙。郝大力说了,他以前做错了,未来他不会再做错。他会等待闫兰花,会请国内最好的医生给闫兰花看病。这个请你放心……”
我摆摆手,不准备继续这个话题。事实上,我帮助闫兰花,仅仅是因为我觉得我应该帮助她,而不是为了谁才这样去做。
“你不用推辞。”陈兵阻止我的谦让,说:“郝大力和我都不大会说话。郝大力之所以不来当面感谢你,是因为他的身份比较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