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一晃而过，铁甲战舰群来到了固州，此州与北州相邻，再有数天功夫，便可以到达北州。

固州这一段的运河水道极为宽阔，但是水流湍急，两岸都是高山峡谷，不时传来虎啸猿啼之音，在风中极为凄凉恐怖，给人一种极为不祥的感觉。

“镇蛮”号的甲板犹为宽阔，容纳数千人都毫不拥挤，全部由钢铁打造，四面也由粗大的钢铁栏杆围好，以防人员落水。

甲板之上此刻汇聚了大军所有将领，虽然大风凛冽，但是所有人挺直如枪，气势昂扬。

寻常几乎不露面的王凡也出现了，正静静地站在将领堆中。

大军主帅名为王岳，是皇族中人，论辈分王凡与王衷皆要称他一声“皇叔”，是一个魁梧威仪的男子，年约四十，十六岁便加入了兵部，在军中极有资历。

此刻王岳正在进行最后的动员，他的声音仿若具有某种魔力，所有兵士将领皆满脸兴奋之色，躇踌满志。

当中唯有王凡面色平淡，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好像从这里剥离了开来，处于另外一个世界。

等到王岳动员完毕，其他人皆是留在甲板之上热烈讨论，唯有王凡离开了队伍，朝船舱而去，如同往常一般。

“这便是陛下的十三子么？”王岳脸容肃穆，眼神在王凡背影之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挪开。

“扑棱棱！”

铁甲战舰上的士兵们突然发现古怪，运河两岸群山大量鸟雀纷纷飞起，猿猴发出惊恐啼鸣声，猛兽在山林中逃窜的声音此起彼伏，似乎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而在运河水面之下，则有数百条细细长长的影子沉浮跳跃，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着铁甲旗舰接近而来。

便是再蠢的人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敌袭！”

当！当！当！

警钟锣鼓长鸣，所有战舰之上的兵士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在将领们的率领下，聚成了一个个军阵。军阵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存在，将领可以凭借特殊法门将所有兵士的血气凝合统一，可攻可守。

此刻他们的第一目标是防守，庞大如山的血气分别笼罩在了一艘艘的船只之上，便是船底也不放过。

“嘿！来得正好。”王岳来到甲板之上，神色平静，似乎对此早有预料。

与镇定的主帅不同，一些将领刚进入军中，并未经过如此阵仗，脸色便有些惶恐：“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来偷袭大军？”

身穿黑甲、头戴牛角盔的鲁迪目光锐利，似乎能够看透又厚又深的河水，冷然道：“还能是什么东西，无非是蛮族。”

其实他还有话没有说，此处江水激流澎湃，水底更有暗流漩涡，便是游鱼都很难在这样的水势下安然畅游，更不用说人，能够以这种速度接近铁甲战舰的蛮族，必然是精锐中的精锐。

可惜鲁迪他们并非水军，无法运转汲水阵，不然便可以进行水下攻击，远程轰杀这些“水鬼”。

如今，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蛮族以极快的速度接近铁甲旗舰，实施斩首战术。

“可恶，北州局势竟然已经糜烂到这种程度，蛮族竟然能够绕过两州府军的封锁，前来偷袭我等。”有将领冷哼。

咚！咚！咚！咚！咚！咚！

很快，水底便传来了剧烈的声响，这些蛮族正在持钝器攻击船底。只是他们注定失望，战舰通体钢铁，加上军阵护持，别说只有数百蛮族精锐，便是再来十倍也休想凿穿。

蛮族很快放弃了破坏船底，开始沿着船底攀爬向甲板。

旗舰之上的将士们冷眼旁观，眼神中全是戏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