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玉珩的目光带了探究,不着痕迹地眯了眯。此次下江南,他跟父亲报备的便是来江南走访一趟琉璃庄。
可是哪能想到,去琉璃庄不下数次,墨庄主一句生意皆由犬子打理,病中不宜见客,堵得他硬是没有探问道到一丝一毫有用的信息。
他原本还怀疑,墨庄主三番四次的推脱,是墨红瑛刻意隐瞒了行踪,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没想到今日意外相见,对方的确较在皇都时清瘦了许多。
看着那个背影渐渐变得模糊,简玉珩的脸开始隐隐发烫。
那天月黑风高骤雨连绵,他孤身一人潜入琉璃庄中,想要窥探里面的秘密。
谁知摸索到墨红瑛的住所之后,别开窗户所见的却是热气蒸腾之中,酥肩白如脂玉的身影。
窗外的雨水冰冷飘摇,可是他的心就在那一瞬间,化成了咆哮的巨龙,想要冲脱而出。
蓦地有两股滚热从鼻腔滚落而出,他狼狈地抬起手来,竟是两道气血因为年轻气盛喷了出来。
想到那个时候的狼狈,简玉珩不自觉的眨了下眼睛,来不及回味再多的画面,身边的女子不耐烦地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别看了,人都走没影了。”
女子懊恼地转过头来,“今日要见的人,该是等急了。别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耽搁了时辰。”
……
落红瑛一路将高梦歆抱回茶楼后,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偏偏怀中的人儿哭了一路,死活不肯下来。
“别哭了,都到了你的地盘了。你若是在不下来,我的腰都要被你压断了。”
听到这句话,高梦歆这才红着眼睛抬起头来,看到落红瑛额头上沾染的热汗,委屈地抿了抿唇,如若蚊叮似地喃喃道:“谢谢,麻烦你了……”
身上的重量一轻,落红瑛赶忙坐到了椅子上,长长舒了口气,“以为你是母老虎,结果原来是纸做的。”
“你还打趣儿我,”高梦歆哽咽了两声,“今日偏偏在他面前丢了脸,要不是你护着我,还不知道要被怎么羞辱!”
“旁人素日让你三分,你该明白完全是因为身份的缘故。我不在江南,你该学会好好保护自己……”落红瑛本想告诉她残酷的现实,直白的话在喉咙里转了两圈,便硬生生咽了下去。
高梦歆所拥有的人生,自出生就已经注定,与她终究是不同的。
“不过你的名头在江南应该是无人不晓,今日那女子竟然不识得你。当日我初到江南,在洛江看到她与一男子斗剑,剑法出神入化,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高梦歆听到这句话,终于停止了哭泣,绕了绕手中的帕子,惊疑道:“你说她剑法很厉害?”
“嗯,”落红瑛胳膊支在扶手上,单手撑着脸颊。见她不哭了,脸上的表情跟着柔和了下来,“这般人物在江南,你都不知道是谁?”
高梦歆眸子骨碌一转,摇了摇头,“不瞒你说,最近我都没有回家,看来错过了不少消息。不过你放心,过几日我就去找你,绝对将他们两个的事翻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