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身**的雷蒙站在水池中,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你……你想干什么……”
比泽罗斯笑道:“我在欣赏阁下的背影。”
雷蒙恢复了镇定,耸肩说道:“没想到预言家大人爱好这口,可惜这令我感到恶心。”
比泽罗斯笑道:“你不喜欢我,虽然这很令我伤心,但我来此并不是讨你喜欢的。”
雷蒙踏出浴池,披上白色的浴袍,坐到了池边的长椅之上:“我们之间好像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比泽罗斯也坐到了木椅上,淡淡地说道:“是吗,可是我们之间或许有共同的记忆。”
“哦?”
比泽罗斯道:“昨天你曾问,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雷蒙道:“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大人是‘没有’来回答的。”
比泽罗斯道:“老人家年纪大了,很多事未必一下子想得起来。但是,只要慢慢地想,总是能够想起一些事情的。”
雷蒙脸色微变。
“绝壁长城是大陆与塞外的边界,长城以南是圣光普照的王土,长城以北是群魔肆虐的地方,长城是王**队抵御塞外妖魔入侵的坚实屏障,驻扎长城的军人都有个特殊的称谓……”讲到这里,比泽罗斯停顿了一下,雷蒙脱口而出:“硬汉。”
比泽罗斯道:“不错,硬汉。长城守军是誓言的守护者,他们只将下跪留给王国,从不知道向敌人屈膝,在他们的背脊上都刻着守军的誓言——硬汉无畏,不靠言语啰嗦。”
雷蒙浑身开始颤抖。
比泽罗斯道:“我曾经拜访过绝壁长城,在那里参与查杀狼人的战斗,不知我们是否在那里见过面?”
雷蒙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没有……我没印象了……”
比泽罗斯道:“是吗,但我却对长城那段单调而重复的日子印象深刻。长城守军常年要面对凶残的敌人、艰苦的训练和严厉的军规,很多硬汉最后都变成了逃兵。”
尽管浴房内热气蒸腾,雷蒙的额头却冒出了冷汗。
比泽罗斯道:“我是亲眼看到过守军长官是如何对待逃兵的,对于违背硬汉誓言的人,他们确实不靠言语啰嗦。所以,我确信一件事,从长城逃出来的兵士,宁可选择死亡,也绝不愿意再被捉回去。”比泽罗斯笑眯眯地望着雷蒙:“你说是吗?”
雷蒙抹着额头的冷汗,说不出话来。
比泽罗斯笑道:“现在你能告诉我,你背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吗?”
“扑通”一声,雷蒙向比泽罗斯跪了下来,他颤声说道:“预言家大人……求您……求您一定要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小的做牛做马,甘愿为您驱使……我是绝不愿再回到那个鬼地方去了……”
比泽罗斯扶雷蒙站起来,说道:“我来此地是寻求盟友,而非与你为难的,希望你能明白。”
雷蒙哆哆嗦嗦地坐回木椅上,问道:“不知……不知小人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比泽罗斯道:“你首先要明白一件事,我虽然错误地抗推了那个小姑娘,但并不意味着我是狼人,这件事从始至终,就是个误会。”
雷蒙点头如捣蒜:“当然,当然,您是预言家大人,怎么会是狼人呢,小姑娘自己的言行爆匪,怪不得别人。”
比泽罗斯道:“那我作为大家推选出来的警长,是否仍然有效?”
雷蒙道:“有效,当然有效,大人您记得吗?白天我是上票给您的,铁定站边您。”
比泽罗斯道:“我既然作为警长,就肩负着维护圣光村治安的责任,如今村长被杀,真凶仍然逍遥法外,我们应该尽快将其缉拿归案。”
雷蒙道:“理应如此,理应如此。”
比泽罗斯道:“那么,你是否能告诉我,村长手里拽着的三枚铜币是怎么一回事?”
雷蒙道:“额,听说其中有一枚是在塞外流通的铜币,这说明村里出现了狼人。”
比泽罗斯笑道:“记得昨天你来我的住处送饭,我赏了一枚铜币给你,对么?”
雷蒙又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比泽罗斯道:“你说的那枚塞外流通的铜币,不会就是我赏给你的那枚吧?”
雷蒙的腿肚子开始打颤,他哆嗦地站起来了起来:“大人,您……您……”
比泽罗斯猛然间目露凶光,厉声道:“你觉得我是狼人吗?”
雷蒙被吓得倒退数步,只听“哗”的一声响,他整个人跌落到了浴池之中。雷蒙连呛了好几口水,才勉力在池中站立起来,头上沾着几片湿漉漉的圣光叶。
比泽罗斯的面容又恢复成平善和睦的模样,他略带笑意望着雷蒙,问道:“你觉得我像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