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姜乃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的,就是萧歆也挑不出毛病,只是板着脸说了一声,“你生下孩子还没满月怎么能出来见人,我那逆子怎么没来?”
甄姜道:“相公巡视各郡县已经好几天了,我已经打发人传了消息,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哼!这逆子,竟然弃刚刚生下孩子的老婆不管,该打!该打呀!”
看着萧歆吹胡子瞪眼的模样甄姜心中好笑,萧彦不管在家里还是府衙处理公务,向来是说一不二,现在公公来了,要是那坏人再敢随便欺负人,就有人可以告状了。
“哎呦,这么漂亮的媳妇,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女啊,快起来快起来。”李婉上前把甄姜搀起来,她知道萧彦肯定不会喜欢自己,自然不敢在甄姜面前摆谱,而且她娘家是冀州首富,爹爹甄逸现在又官拜中山郡太守。
甄姜见萧彦的父亲后母都挺好相处,放下心来,这时萧安上前拱手拜道:“拜见嫂嫂!”
因为上次萧彦一箭差点射杀他,他对萧彦那是又敬又怕。
萧安今年十六岁,萧彦虽然和母亲不合,两兄弟的关系却还不错,萧彦平时挺关照他这个弟弟,只是短短两年的功夫,萧彦从一介穷书生变成山贼巨寇,又受诏安官拜冀州牧,萧安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哥哥了。
“叔叔请起!”甄姜看着萧安轻声道:“相公这些年来一直苦练箭术,可百步穿杨,上次在阵前射落你的樱盔是逼不得已,还请叔叔不要怪罪。”
“噢,不敢不敢!”萧安连声应诺,心中将信将疑。
这时李婉岔开话题,问甄姜,“萧彦不是还纳了太平道张角的女儿为妾吗?她怎么没来?”
“喔,张宁姐姐身体不适,留在府里静养。”甄姜忙道。
张宁因为萧彦要正式迎娶甄姜,便对甄姜没什么好脸色,这次也不是养伤,出去打猎散心去了。
“喔。”张宁只是一个小妾,李婉并没放在心上,一家人跟着甄姜去了萧府看望刚出生不久的孙子孙女。
甄姜把萧彦平日里住的那间最大最好的房间安排给了公公萧歆,萧歆却执意不住要去住客栈。
甄姜也奈何不了固执的公公,给他安排了最好的客栈,萧歆当天就先下了聘书,接着操办礼书,迎书,再请媒婆提亲。问生辰八字,纳吉,送聘,聘礼自然是萧彦一早准备好的。
他当日拿了甄逸五千金的嫁妆,这笔彩礼自然也不会少。
“瞧瞧啊,这没出息的东西,刚做了官就如此糟蹋民脂民膏,我看呐他这官做不长,早晚还得跑回山里当匪!”萧歆看着这礼单心里那个气啊,这一箱箱黄金他也拿的出手。
李婉看得那是眼冒金光,这彩礼够她开一百个绸缎铺了,想要截个两三层下来。
啪!
萧歆一把将箱子盖上,喝道:“这彩礼你要敢动一分一毫,我就休你出门!”
李婉心说来日方长,只要萧彦手握权势,黄金白银能少得了吗?想着也就不说话了。
“安儿,你赶紧把彩礼给甄家送去,并告诉他们迎亲日子,要是到日子了那逆子还不回来,我就回阳翟了!”
萧歆来中山郡已经十来天了,萧彦却还没回来,他心中着实来了气。
这时的萧彦从中山郡一路游访,查看各新政有无执行到位,官员是否贪婪霸道,百姓是否丰衣足食。
甄姜派人传书给他按理说他应该马上赶回来了。
可好巧不巧,被官在博陵县大狱的张合荀谌都表示要归降萧彦,为了表达求贤之心,萧彦亲自赶往博陵县迎接两位。
荀谌是执政良才,张合是带兵良将,值得萧彦跑一趟。
此二人之前被萧彦关在牢里可没有丝毫优待,住的是阴森潮湿的牢房,不见半点阳光,吃的是糟糠杂粮,不见一点油星。
别说荀谌这文士,就是张合都受不了啊,他进牢房之前还挨了一百军棍,痛的他一个月翻不了身,想死的心都有了。
两人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听狱卒谈论,才知道萧彦已经被朝廷诏安,官拜冀州牧,这下两人可沉不住气了,商量来商量去,牢房实在是待不下去了,萧彦又有了官身还有什么不能降的?
软磨硬泡狱卒才把这个消息报给县官,县官又报给郡守,郡守报到府衙,结果萧彦下去视察了,这愿意归降的消息最终还是跟萧彦父母到来一起送给了萧彦,萧彦看罢这才决定先去纳降两位贤良。
从安平国一路赶到博陵,亲迎两人出狱。
这两人一个本来是羽扇纶巾的大儒,一个是雄姿英发的豪侠。结果这半年牢狱下来,披头散发,臭不可闻。
“大胆!怎能如此怠慢两位贤才!”萧彦逮着狱卒挨个骂了一顿,又喝令整改监狱,牢房一定要能通风见日光,还得清扫整洁,又多调拨资金改善囚犯伙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