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你要去救她么?”芙儿赶车很有天赋,回城已然十分平稳。
“总不能看着她死。”
“主人,你不要去好不好?”芙儿把车停在路边,钻进了车厢,摇着他的手。
“为什么?”
“芙儿不喜欢她,她说芙儿的坏话。”芙儿噘起嘴,很不高兴地说。
“原来你听到了。”燕离失笑。
“而且很危险呢,那些人看起来好凶好厉害,主人不要去冒险了,好不好嘛。”
“我要去的理由,不只是救人。”燕离摇了摇头,“去找个铁匠铺吧。我买点东西。”
芙儿敢撒娇,不意味着她敢忤逆,很快停在一家铁匠铺前。
燕离下车,走进店里,就见刀枪剑戟十分齐全。
自武帝以后,民风尚武,兵器是江湖人必备的防身器具,就连普通的百姓,也会在家中备上一两件,以防不时之需,朝廷根本禁不住庞大的需求,久而久之,就对此睁一只眼闭只一眼了。
“这位客官,您需要些什么?”一个伙计殷勤地迎上来,“一看您这模样,就知道是惯常跑江湖的,俺们店里什么样式的兵器都有,如果没有,只要您画得出,就能给您造出来。”
这套说辞,那是逢客就用,如果是那种初出茅庐的菜鸟,立刻被捧得飘飘欲仙,接下来自然就任他宰割了。
燕离四处看了看:“我用的是剑,有没有更好的货色?”
“有的有的。”伙计很兴奋,因为燕离看起来实在很像一个买剑装模作样的阔公子。
“俺们当家最厉害的就是造剑,从他老人家手中打出来的百锻精钢剑,那是一锤子也不少的上品,饱含当家的血汗,唉哟!当家您轻点,俺可不是铁,禁不住打的”
伙计带着燕离进里屋,冷不丁被一个迎出来的大汉敲了个板栗。
“又在胡吹瞎捧什么。”大汉没好气地骂道,“正经事不会做,成天净钻些歪门邪道。”
然后转向燕离,歉然道:“这位公子一看就是行家里手,我这铺子本钱做不了太好的东西,恐怕就算最上品,也入不了您的法眼。”
他虽是普通人,眼力却有的,一眼就看出燕离是个修行者,普通的兵器根本无法满足他。
“急什么,我看看再说。”燕离却另有心思,便进了里屋。
里屋陈列的兵器确实是上品,但也只是对于普通人而言。
当然,燕离如果要找极品兵器,就不会来铁匠铺了。他指着架子上品相不俗的剑器道:“去除剑鞘,把这些给我打包起来,用布做成剑匣,晚一点我过来拿。”
掌柜愕然道:“这,公子确定吗?”
十几把剑器,加起来最少两百斤,背着都是个负担,何况应敌。
燕离取了三千两递给大汉:“多余的赏给你,记得办好我交代的事。”
“多谢公子。”掌柜收了钱,这才确信。
近十年征战连连,铁矿价格居高不下,上品的剑器,均价在五十到七十两之间。不过燕离给的三千两超出原价近千两,有什么疑虑都打消了。
“那是什么?”燕离本要离开,忽然瞥见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静静悬挂着一柄灰色的连鞘长剑。
“哦,那是一个故友落下的,都十几年了,也没回来取。我们的关系不错,我估摸着他可能遭遇了不测,于是挂在那里做个念想。”
“可以看看吗?”
“请便。” 燕离便去取,但只一触,就感受到了它的分量,不敢轻慢,双手捧下,拂去上面灰尘,拔剑出鞘,便听到一声极细微的剑吟。用指腹划过剑锋,在没用力的情况下,轻易地划出了一道伤口。
此剑之锋利,实乃燕离平生仅见。
掌柜叹了口气:“唉,它的名字叫玄钧,单单剑身便重达九十九斤九两九钱,公子单手能握,足以证明您不是凡人,若看中此剑,可以将它带走,以免它继续蒙尘。作为一个锻剑师,我能感受到它的不甘。”
对于追求出剑速度的燕离而言,此剑太过笨重,快比得上双手重剑,十分的拖累身法,要想进出敌群,尤其是裁决司那样的一群凶人,玄钧剑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可是燕离对于此剑,却有一种特殊的感觉。那种感觉无法言喻。也许是因为诅咒蛰伏,使受到镇压的真名,得以露出端倪,让他对剑器产生了特殊的感情。
玄钧蒙尘十几年,那种不甘的心情,在碰到的瞬间,便深有触动,于是就怎么也割舍不下。
“多少钱?”燕离还剑归鞘。
“玄钧于我而言,并非商品。公子若是喜欢,也是它的福分,拿走便是,愿它重新开锋,饱饮敌血,为公子披荆斩棘。”
“玄钧么,好名字。”燕离的手臂微微一震,剑身轻吟,灰尘尽散,露出它古朴的原貌,“那就多谢掌柜了。”
“您慢走。”
回到车上,燕离吩咐道:“回裁决司。”
“主人,这小铁铺里有什么好东西呀,您买的这是什么?”芙儿美目好奇地打量着玄钧。
燕离戏谑一笑:“还真让我捡到宝了,不信你看看。”
芙儿眉开眼笑地接剑,猝不及防下,惊呼着被剑身往下拉,好在她高低也算是一个修行者,即刻运转元气,将之承托,而后生气地说:“主人,你太坏了,怎么不事先告诉我它这么重呢!”
燕离捡起玄钧,放在座位上,才笑道:“是不是很不可思议,我看不出它的材质,比同等大小的剑器,要重四倍以上。”
“这么重呀,那它有什么用呢?”
“本来是没什么用的,但我想到了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