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既已凉透了,还会在乎丈夫有没有外室、带不带庶子回家?
外人都道,夏侯姑奶奶是被突然出现的外室和庶子气得中风死的。
可如果夏侯薇早就知道这件事,这个传言就根本不成立!
“可是——可是仵作验过,大嫂的中风之症绝无破绽。”赫成瑾似乎猜到她心中所想,急忙道。
西陵毓微微摇头,拍了一把前额,低声道:“无妨,先找那些信笺,或许信笺中有些可疑之处。”
当下,四人无暇再费唇舌,分头在屋内翻找了起来。
小半个时辰过去,因赫安茜隐约记得当初母亲放置的位置,她终于找到了那只极不起眼的檀木匣子。
四人在桌边围成一个小圈,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里面果真放着厚厚的一匝书信。
面面相觑一阵,西陵毓意味深长地看向赫安茜。
如今夏侯薇“病故”,只能由她的女儿们来决定是否要打开这些过去尘封的往事。
赫安颜紧紧攥着姐姐的手腕,上下牙齿直打颤,“阿姐……”
那些来自……的信里,会写些什么呢?
赫安茜紧紧盯着那沓纸,最终闭上眼睛,狠狠点下头。
赫成瑾便伸手去打开了最上面的一只信封,西陵毓则把油灯拨亮了些,推到了他的身边。
这个细微的默契动作只是西陵毓顺手为之,但对于已经生出了微妙心思的赫成瑾而言,又仿佛在心湖投下一枚石子,荡开层层涟漪。
他定了定神,才展开了信纸。
信封上有簪花小楷,标注为“天顺二十八年”,乃是先帝的年号。
赫成瑾下意识地道:“最新的也是十四年前的信……”
那男人如此对她,夏侯薇仍然悉心保存着这些过去的温柔和深情。
西陵毓轻轻叹息一声。
赫成瑾回神,迅速地看了内容。
彼时赫安茜方满周岁,信中多是赫成禄记录下的长女抓周后的心情。
此信辞藻华丽,但反而落了下乘,少了足够打动人的真情。
赫成瑾收好这封信,又急忙去看下一封。
下一封竟恰巧隔了一年,正是赫安茜诞生的天顺二十七年。
至于信中内容,比方才二十八年时的那封更直接,甚至在结尾抒发了求子之心。
听到那句结尾的“何日许弄璋之约,自然阖家欢喜”,赫安茜脸色苍白,握着妹妹的手都下意识地收紧了。
赫安颜这时也沉浸在信的内容中,声音有些迷茫:“既然如此,为何还会生下我……”
“下一封。”西陵毓强行打断了整个过程,伸手指向下面,“换底下的。”
赫成瑾心中也颇不好受,闻得此言深以为然,立即转而从最底下抽出了几份。
见那几封上面标着的时间都是“天顺二十五年”,赫成瑾舒了口气,不由抬头向西陵毓一笑,“应当就是这个了。”
这般展颜一笑,当真是丰神俊朗,还有一丝少年的活泼。
西陵毓一下竟看得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