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浑身好像都在发烫。
如此热天,连地府也和人间一般,成了窑炉么?
西陵毓想睁眼,却感觉浑身使不上劲,喉咙里也好像要喷火似的发干。
难不成是阎王爷见她生前杀(敌)人太多,将她丢入红莲业火之中做了烤串……
额头忽然一阵清凉,似被人敷上了湿布巾,西陵毓惬意地叹息一声。
“瞧,三姑娘活过来了!三姑娘醒了呀!”
西陵毓蹙眉,广阳王府一向人丁单薄,父王也就她一个女儿,哪里有什么二三四五姑娘。
她正要出言反驳,忽然又一阵头痛,脑海中光影闪烁飞来许多画面,有些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这好像是另一个人的记忆……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赫老二,你少在这惺惺作态了!你们伯府能出什么好东西?快从这里滚出去!”
短暂安静了一瞬,一个熟悉的低沉声音道:“二爷莫恼,先饮了这解暑的绿豆莲子羹,坐下再训也不迟。”
这个声音倒有几分熟悉,西陵毓想了想,好像是这次朝廷派来的征东军中的一位副将。
两年前,东南沿海一带倭寇又开始猖獗,不到半年随即大举进犯,来势汹汹。
权衡再三,朝廷不得已请出老将庆国公挂帅,率定海、观海、海宁三卫的军士前去与熟悉地形和水战的广阳府军会师,共同讨伐倭寇。
为此,作为广阳府统帅的华英郡主西陵毓和朝廷东征军中许多将帅相识。
除去那位老当益壮的国公爷,地位紧随其后的便是那名副将,只是一时间他的名字倒想不起来了。
如今战事早已结束,大军也在五日前班师。
西陵毓记得,那个年轻副将走的时候分明还活蹦乱跳的,只不过右胳膊带着将要愈合的刀伤,要不了命。
才几天不见,他难道也一并到地府应卯了?
先前激动的男声马上又叱道:“你少在这里假装善人!回去告诉赫成禄,我三妹死不瞑目,定要你们安乡伯府杀人偿命!”
听到男人话语的一瞬间,西陵毓眼前霎时浮现了一个温婉秀丽的女子的容貌。
莫名的酸楚和难过在全身蔓延,眼眶更是一热,西陵毓登时流下眼泪来。
“姑姑……冤枉……”
听到自己嘴里无意识说出的字词,西陵毓惊得几乎忘了呼吸,眼睛也蓦地睁开了。
明亮的日光从左侧窗外透进来,看起来应当是午未之交;穹顶陌生,兼之四面弥漫的药草气息,或许她现在正处于地府的医馆……啊呸胡说,这就是京城的医馆!
她没有死,而且灵魂穿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根据刚刚涌入的记忆,她如今是变成了一个叫“夏侯斓”的小姑娘。
夏侯家……莫非就是传说中天下首富的那个夏侯家?
“听到了么,我们三姑娘都知道她姑姑的冤死,被你给气醒过来了!……斓儿你醒了?爹在这,爹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