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是没死,她又怎么办?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儿,失了所有的庇护,失了唯一的牵挂,她还能活得下去吗?
如果谢老夫人没有出现,如果谢老夫人没有替她骂出那些话来,苏阮真的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有些事情压了一辈子,哪怕她曾明白了其他所有,她却依旧想不明白陈氏。
苏阮看着掌心里谢老夫人给她的糖,眼里原本积聚的暗沉渐渐消散。
苏阮将糖块塞进嘴里,感觉到嘴里散开的甜意,想起谢老夫人抱着她说“祖母护着你”的温暖,脸上慢慢恢复了平静。
她也不是什么都没有。
……
谢老夫人从跨院出来,便让人去叫了谢渊过来。
谢渊一进房门,刚叫了一声母亲,谢老夫人便一巴掌朝着他脸上甩了过去。
谢渊生生受了一巴掌,却默不吭声。
谢老夫人声音中染着怒意:
“苏阮不是你女儿,她也未曾入二房,你也别忘了你还欠着她爹一条命!”
“你是宣平侯,不是后院长舌妇,朝堂里面的那些才是你该做的事情,还有你疼着你喜欢的女人我懒得管你,可是你也别想着拿一个孩子来做筏子!”
谢老夫人说话时毫不客气,骂的谢渊有些抬不起头来。
谢老夫人眼底带着寒霜道:“你如果想让陈氏安稳,想让宣平侯府少点麻烦,往后就少管她们母女之间的事情,也让陈氏安安稳稳的呆在你的二房。”
“别逼得苏阮当真恨她。”
谢渊其实也不是什么是非不分之人,只是人心有所偏倚之时,说话行事就多了偏向。
他低声道:“儿子知道。”
谢老夫人见谢渊总算还有点脑子,没说为了陈氏当真胡来,她语气这才缓和了一些,对着他说道:“我原先想过让她入府之后,跟着学管家的事情,可是现在看她这样也不必学了。”
“往后她就好生照顾你和青珩他们,府中的事情交给吴氏去管,你觉得如何?”
谢渊抿抿嘴角。
他明白陈氏自己立不起来,也没那个本事去管家,便直接点头说道:“母亲做主就是。”
柳妈妈撩开暖帘进来的时候,仿佛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也没去瞧谢渊的脸,她只是说道:“老夫人,大公子回来了。”
谢老夫人收敛了怒色,说道:“让他进来。”
柳妈妈领了话出去后,谢青珩才进来,进了房中之后,谢青珩一眼就瞧见了谢渊,谢渊皮肤虽然不算白皙,可奈何谢老夫人打那一巴掌时带着怒气,此时谢渊脸上的巴掌印还明显着。
谢青珩连忙避开了眼,对着谢老夫人道:“祖母。”
“你不是去国子监了,怎么又回来了?”
谢青珩说道:“我回来是有事要与父亲说。”
他扭头看着谢渊:“方才我去国子监后,遇见了祁祭酒,祁祭酒说他明日要来府中拜访父亲,我怕耽误了正事儿,所以便先回来一趟告诉父亲。”
谢渊闻言抬头:“祁祭酒?你说祁文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