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呼一声,地茧再次抬头看向上首处的王座,只不过此次入目的虽然还是相同的人影,可气质却是全然不同。
柔和中透露着些许的儒雅,看起来像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儒士,差一身儒袍,就会被人当做儒生的中年帅大叔。
这就是罗睺如今的形象,很难相信那个被当今天下畏惧,让一代幽界霸主夔禺疆不敢进犯丝毫的冥帝罗睺,竟会是这样的形象。
只不过,看到这副形象的地茧倒是没有露出意外,因为他早已经习惯了,当初初见罗睺的时候,他也有些惊异。
不过后来见的多了,他也就习惯了,他不知道那位在史书记载之中,铭刻着累累血迹的旷世魔神为何会是这么一个形象。
是史书在记录之中出现了错缪,又或者在复苏的这数千年时间里,罗睺经历过什么,这一切地茧不得而知。
罗睺也不会告诉他,他只能竭尽自己所能的去猜测,猜测形成这个悖论的具体原因,可即使猜测出答案。
却也没有人可以向他证明,他的答案是正确还是错误。
作为当事人的罗睺,更是不会主动去承认,他那累累血迹背后的一切,或者他这消失千年的一点一滴的细节。
吧嗒吧嗒
当地茧心情复杂的看着罗睺的时候,不知何时罗睺已经离开了王座,踱步走到了地茧的身前,离他只是一尺之遥。
“哦,冥帝”
地茧下了一跳,回过神来赶紧弯腰行礼。
“你确定要走了吗?”
对于地茧的歉意,又或者是所谓的行礼,罗睺并没有做出回应,反而是答非所问。
“确定”
点了点头,在沉默中,地茧还是回答道。
罗睺能够知道自己要离开冥界,地茧并不意外,如果连他手下掌控着冥界一切事物的茧使的心思都看不透。
那么历史的赘述里,也就不会为他谱写下那么多的险恶言语,让他埋葬在一片的唾弃声中,因为弱者没有被评论的资格。
只配在沉默中化作苍蚁
对于地茧的回答,罗睺并不意外,曾经的时候他也这么肆意过,对于这个状况,他将之称呼为年少轻狂。
对,就是年少轻狂,那怕地茧的年龄甚至已经超过千年,可在他眼里还是这样的。
因为只有减少轻狂的人,才会这样肆无忌惮,没有顾虑
背着手,罗睺一时间沉默不言,即使他曾经经历过,并且为之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可是他还是不能说,这就是错的。
年少轻狂是错的
毕竟对和错的界定太过模糊,模糊到今天是对的,明天就可能变成错的。今天是错的明天也许就会变成对的。
甚至可能应为一个人的一句话,就会影响到对和错的界定,因为地点的不同,对和错的判定,也会不同。
收回看着幽界的目光,罗睺眯了眯眼,准备同意地茧的决定,毕竟他的决定,自己是没有理由去阻止的。
不过话到嘴边,他却改变了初衷,“夔禺疆的实力或许比你想象的还要强,强到让你产生绝望的地步,你还要去吗?”
双眸凝视着地茧,罗睺认真的说道。
“去”
眯着眼,地茧认真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