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色的光,像一片海洋。
我惊讶的坐起来,身上盖着一层薄被,简素花纹,熟悉而又温暖。
是我床上的被,蔚蓝色的光是因为窗帘是蓝色的,外面的阳光照进来被滤成温柔的亮。我环顾左右,心中的讶异越来越大。
这就是我的卧室啊,我躺在我自己的床上。
我怎么会躺在自己的床上呢?我明明被丧尸包围了啊!
难道是梦?
我做了一场梦?我没有跟父母闹翻,我没有远去他乡,我没有遇见丧尸,一切都是一场梦?
门外响起母亲熟悉的喊骂:方泽,起来吃饭,太阳都照屁股了你还在睡,你看看老李家他儿子,我今早碰见他在公园锻炼身体,你学学人家!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又熬夜了,熬夜伤肝我跟你说了多少遍。
太熟悉了,我无数早晨被这灌脑魔音给叫起来,然后一脸不耐烦的听她念叨,有时候我顶一两句嘴,顶嘴的结果是更剧烈的念叨。
父亲一般上班去了,不上班就沉默的不说话,要么是在阳台上抽烟。
此时再被灌脑魔音念叨,我的泪水猝不及防的掉了下来。
丧尸是一场梦吧,是我做的一场梦!
“妈,我想吃火锅。”
“吃什么火锅啊,每天起这么晚还吃火锅!”
我开心的推开门,母亲正在洗完,父亲在阳台上抽烟。
“那今天吃什么?”
“都在桌上,下次起这么晚别想让我给你留饭。”
母亲总是会这么说,但我每次响午起来桌前都会热好的饭菜。
我掀开扣在盘上的锅盖(保温用的),想知道今天吃什么,当锅盖掀起的刹那,我的血骤然冷了下来。
盘上是一个荤菜,血淋淋的荤菜,一个死不瞑目的人头,眼中还带有对这个世界的残留的绝望。
这个人头我见过,在地下停车场。
我吓得向后趔趄两步,猛然抬头,一切都变了,厨房洒满鲜血,肠子留了满地,我的母亲变成了丧尸,嘴中发出应有的嘶吼声,我扭头看向我爸,只剩下一摊血迹!
我猛然惊醒,像是被人用一巴掌拍了起来。
入眼的是一片黑漆漆的昏暗,我刚想要说话,嘴被一个腥臭的手给捂住了,那手的腥臭味来源于手上的血液。
这时我才发觉我被人背在背上,周围是难闻的恶臭,又水滴滴落的声音。
背着我的人举起他的手机,亮着的屏幕写着四个字:不要说话。
我点头,憋住了自己的疑问,任由背着我的家伙带领我前进,我脑海中回荡的还是之前做的梦。
我已经确认那是一场梦了,毕竟梦前的事情和现在的事情能对的上去,我现在应该是在下水道中。
想起梦来,我的心不由自觉的发颤,有个想法总是挥之不去。
为了不让那个想法放大,我尽力把注意力朝别的地方上引,比如他们要去哪?我昏迷多长时间了?下水道会不会出现丧尸?
没人能给我答案,过了会,手机又被举起来了:能自己走不?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把我放了下来,落地,我就能感受到脚像是陷进了沼泽里,不由自主的沉下几公分,联想到这是什么地方,我肚子又开始翻江倒海的翻腾。
我扶着前面背我那个人的肩,学着他一样一点点挪动脚步。
玄天市的下水道很大,可能是因为玄天是个多雨的地方,下水道不由建的宏伟一些。
一路无言,我们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昏暗中终于再次透露出光亮,这让所有人悬着的心放下一些。
有光亮就意味着抵达了另一个下水道口,抵达了另一个下水道口就意味着我们有机会上去。
倒不是下水道不好,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丧尸,虽然不能说没有,但比在上面安全多了。可是我们的主要目标是绿水基地,我们必须上去,因为我们不能沿着下水道一直走到绿水基地,路途太遥远,并且下水道之间是会隔开的,不现实。
更重要的是在走下水道这段路程中,我听到不下数十次肚子咕噜咕噜叫的声音,我不知道我昏迷了多长时间,但肯定不短,因为下水道口透进来的是阳光。
作为中午先下手为强的人来说,我还能挺着,他们肯定急不可耐了,需要食物补充,下水道他们能补充什么,补充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