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的脸色已经不能再难看了。

华音毫不犹豫地把头上的珠钗拔掉，把华丽的舞裙脱下，换上小雨带来的麻布衣，手指在茅厕墙壁上刮了刮，把墙壁的灰抹在脸颊上，就像个肮脏瘦小的庶人，完全看不出她就是光鲜亮丽的天香花魁。

华音看小雨还不动手，心急道：“快抹抹，不然来不及了。”

华音伸手就要把黑色的墙灰抹在小雨脸上，小雨一躲：“抹了没用啊，跳下去都是屎，抹了也白抹。”

“万一有幸你的头没被屎埋住，省的下去还要用屎挡脸。”

这一句话可把小雨噎到了，她立马把墙上的灰抹到自己脸上，一脸“视死如归”。

她们盯着浑黑苍蝇飞舞的茅坑，依稀可以看见坨状的纹路，深不见底——光站在上面就要把她们熏得要吐了，更别提她们等会要下去与屎尿融为一体。

华音捂着鼻子，嫌弃地望向恶臭无比的深渊，拖的时间越长，越容易露馅，华音捏紧鼻子，没等小雨反应过来，二话不说，直接跳下去了。

小雨吓到心跳几乎停止了，这不是逃命，是另一种“死亡”，小雨害怕地看一眼门外，横下心，跳下去！

这是人生巨大的考验，能历此劫今后再无所畏惧了。

华音和小雨从猪圈墙上一个不起眼的小洞爬了出来，顺利躲过了护卫和人群。自己从未如此嫌弃自己，浑身脏污无法言说，根本不会有人认出，也不会有人想要靠近她们。

当务之急是找到皂荚树，把浑身洗净。

天香楼里，护卫急忙进来禀报：“万姑，华音姑娘不见了！”

万姑手中的茶盏无意掉落在地，摔个粉碎：“怎么回事！还不快去找！”她想到一直都没找到的小雨，原来这两个丫头早就串通好了。

永安坊，一个不起眼的面铺里，华音和小雨早已换洗干净，叫来两碗香喷喷的牛肉面，几碟小菜，大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