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凄楚童年

“我来给你带吃的啦。”阿泥提了提用荷叶包的烧鸡，笑眯眯道：“你快吃吧，别被你爹发现了。”

小丫头扎着两个凌乱的羊角髻，水汪的大眼灵动俏丽，笑起来春光明媚，她乖巧地点点头，揭开荷叶，背着她爹躲在墙角吃起来。

自打她记事起，阿泥就偷偷陪在她身边，是她黑暗生活的一道光。她的爹娘都不喜欢她，常常因为一点小事拿她撒气，拿扫帚抽，拿板凳摔，用鸡毛掸打，她身上什么样的伤都有。阿泥为了她能开心地活着，变得乐观善良，避免走上歧途，常来陪她逗她开心，让她知道世间也不都是那么可怕。可惜不能因为同情心带她离开，仙族有规定，在异动魂魄没有明确呈现为善的迹象，不可收留，以防不测。

“泥叔叔，你为什么怕被人知道呢？”丫头好奇地问，乌黑水亮的眼里满是疑惑。

“要是我被发现了，你还有这么香的鸡吃吗？”阿泥摸摸她的脑袋。

丫头若有所思点点头：“泥叔叔真是我最亲的人了，我在家里都很少能吃到肉。”

“傻孩子，吃到肉就最亲啦，你这标准也太低了，你要记住是珍你如命的才叫亲，你别被一些小恩小惠给收买了。”

“那泥叔叔，这鸡算是小恩小惠吗？我怎么觉得吃到鸡我幸福得快晕过去了。”

“当然不算，你还小见到的东西不多，等你长大了才会明白什么是珍贵。”

丫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拔起鸡腿大快朵颐。

“咦？扫把星呢？”简大郎发现女儿不见朝四周大喊。

丫头听到声音，吓得差点把鸡腿掉到地上，用手去抹嘴上的油，阿泥握住她的手，直接用仙力帮她抹去。

简大郎叫了几声，没有反应，似乎如释重负，觉得这女儿丢了也好，省去家里一口饭，刚这么一想，丫头就从墙边走出来。

简大郎朝她大骂：“你死去哪了？带你出来不是来玩的，拾柴去。”

丫头被骂习惯了，自觉抱起一堆柴火，跟到简大郎身后。

回到家里天已经黑了，简大嫂帮丈夫接下挑柴的担子，递给他一碗水，丫头自己去倒一碗水喝。

简大嫂嗫嚅着对丈夫道：“明日要征税了……”

简大郎端在手里的茶碗悬在半空：“这么快又要征税了？”他们家已经欠下不少税银，再交不出来，怕是祖上留的几亩地都要赔进去了：“砍柴砍了一天也挣不到几枚铜钱，再征税就活不下去了。”

丫头躲在灶台后，避开他们的视线范围，可该来的还是来了。

简大郎抄起柴堆里的一根细木枝，朝灶台后的丫头吼道：“别藏了，家就这么大你能躲哪里去。”

简大嫂上前揪住丫头的耳朵，把她拽了出来：“咱们家到今天这步田地还不是生了你，给你饭吃，你却什么活都做不了。”

丫头怕挨打，连忙跪下：“我什么都会的，已经会帮爹劈柴，也会送柴了，将来一定会挣钱养你们的。”

说到这里，简大郎气不打一处来：“将来？你都嫁作他人妇，哪里会管得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