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江鹤川和司徒意到前厅时,句芒已经一个人端坐在了席面上了,江鹤川走过,将司徒意小心翼翼的放在椅子上,又将自己的位置挪到司徒意身边,等二人坐定,饭菜也正好开始上桌。
句芒看着两人,脸上一阵不屑,开口道:“知道你们二人新婚燕尔如胶似漆,怎的还做作到我眼前来了,是瞧着我孤家寡人一个故意恶心我是不是。”句芒不满,白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二人。
“你若是觉得看不下去,大可回你的太子府去,我这丞相府里,可没人要强留你下来自讨没趣的。”
“你这人,好生没趣,我不过是那么一说,就这样较真,真是不知道,意儿是如何受得了你的!”句芒说着,将一块红烧肉夹进了自己的碗里,尝着。丞相府厨子的手艺果然是极好的,他早就想来尝尝了,只是江鹤川这厮从不留自己在他这丞相府里吃饭,每次都是说完了正事就赶人,真是无情的很。
司徒意听着二人的交谈,嘴角微微一扬,“太子爷说笑了,是意儿早先扭伤了脚,阿川担心意儿,才对意儿多加照顾的,还望太子爷,莫要见笑了才好。”说完,动手拿起筷子,将距离自己最近的菜,夹了一筷子放到江鹤川的碗里。
司徒意心里明白,做这些不过是给那些私底下议论的人看,丞相府里虽说都是江鹤川自己的人,但也保不齐有些多事的总会说点什么,再者自己与江鹤川刚刚成婚,从司徒府带过来的丫鬟小厮也都盯着,就好比冬儿,江鹤川与句芒的流言传的有模有样,难免让他们相信,如今留句芒下来用膳,正好结了这梗在众人心里的结。
“嫂嫂,你不知道,太子爷这三个字我已经听得耳朵都起茧了,这世上最是无趣的就是这三个字,既不能当饭吃,又束缚自己,最是没意思的。”句芒一边吃着一边不忘跟司徒意吐槽着心中不满,话一说完,又是一口鱼肉进了嘴。
“既是不喜欢,那便不叫,我这里也是最不喜这些繁文缛节的,都是爹生父母养的,何故非要分个三六九等,无趣得很,以后便叫芒芒吧。”司徒意很喜欢句芒这不拘小节的性子,主要是,这厮跟自己的三观,还挺和。
江鹤川在一旁听着,心想,这二人倒是聊得来的很,反倒是自己多余了。
句芒失笑,继续道,“芒芒,听着倒是顺耳些,不似那些恭维的人,生疏的很。”
“既然你觉得芒芒听起来顺耳,那我以后就这般叫你,你也不要叫我嫂嫂了,我年纪比你小了许多,听着你叫我嫂嫂也怪的很,就且叫意儿吧。”
“好。”
二人边吃边聊,好不快乐,只是夹在中间的江鹤川表示心里很不舒服,自家的媳妇,怎么的就跟别的男子混的如此好了,虽然对方是自己的兄弟,但还是觉得,有些生气。“你们两个要不要我命人再单独给你们摆一桌,好让你们再聊得开心些?”
司徒意是个空盘主义者,对于江鹤川的生气,不但丝毫没有察觉,反而觉得这厮铺张浪费,一点都不知道农民伯伯的辛苦。“可是不够?若是不够,让他们再上几个菜就是了,再另摆一桌岂不是是要浪费了。”虽然很不赞同江鹤川浪费的做法,但还是装作一副贤妻良母的体贴模样。
江鹤川真是被司徒意问的不知该说什么,真不知道这小丫头脑子里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这都是成了亲的人了,怎的一点都不知道讨好自家相公呢。句芒坐在一旁,静静观望二人之间的互动,从未见过江鹤川如此吃瘪的样子,觉得很是好笑,“不想司徒白那个一声不吭的竟然能有你这么个有趣儿的妹妹,意儿,你这几年没在京城,真真是可惜了,不然咱们就能早些认识了,你也不至于匆匆就嫁了阿川这闷骚的家伙。”
某人听到句芒的话后,直接一个白眼飞了过去,并带着威胁的语气问到,“你是不是吃饱了?”
“吃饱了?才吃了一点就饱了?不再多吃点嘛,现下入了秋,夜深得很,再多吃些吧,免得晚些时候再饿了。”司徒意指着饭桌上似乎没怎么动的菜,看着句芒,问着。
“意儿说的是,这还有许多菜未吃,可不能浪费了。”句芒附和,看了一眼生气的江鹤川,嘴角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几分调侃。
“我听说,右丞家的二姑娘,今年满十七了……”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意味深长的瞧了瞧身侧的句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