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和你说了,你那个男朋友,张灵空,不是几天都没来上课了吗?你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估计已经断子绝后了,哈哈……”
西装男子的笑声在林玲的耳边回荡,她还在努力理解刚才西装男子所说的话语,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久,她红眼欲裂,死死盯住西装男子,单薄的嘴唇被她咬得鲜血迸发,她终于忍不住这种折磨了。
用全身的力气逮住西装男子的头发,然后使劲拉扯,一大搓黑色毛发被连根拔起,痛苦的喊叫声充满整个办公室。
慌忙之中西装男子伸手就是一拳,打在了林玲的肚子上。
她捂着肚子瘫倒在地面上,眼神迷离,呆呆地看向天花板,这时,其他混混教师的闲聊声、切牌声也都停止。
他们都朝软瘫的林玲走来,面带意犹未尽的微笑……
十几天后。
夜幕浓沉,北风呼啸。
阴冷的寒风把树叶席卷而下,飘到黑漆漆的教室里,飘到讲着闲话的寝室,以及,飘到操场中央的枯井中。
灰色的云雾遮住了月光,没有一丝皎洁的光亮能攻破阻拦,为她带来内心那最为渴求的光明。
蓬松的头发,已失去了一片发根,脸上也是颜色不一,苍凉的白和怨恨的青,都是那连绵不断的消极。
她穿着轻纱白衣,绝望地看向训练中心的天花板。
好朋友,夜小月,在那里敲下了她认识最后一次大鼓。
好舍友,东陵雪,在那里被迫练舞万遍,直至经脉尽断,爆体而亡。
好闺蜜,杨安北,在那里被一次又一次要求重画,无奈,他用鲜血把自己永远地留在了画中。
男朋友,张灵空,在那里被高空坠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接下来,该到自己了。
她打开了专业课上的老式播音机,咔嚓几声,一段美妙的戏曲自黑暗中扩散而来,带着她的怨恨与绝望。
“梁兄呀,你红黑两字刻两块红的刻上我祝英台”
“黑的刻上你梁山伯,我与你生前不能夫妻配,死也要与你成双对……”
我今年18岁,本该扬帆起航,却承受了别人一辈子都体验不到的痛苦。
我没有错,我的爱人没有错,我的朋友也没有错。
但是他们都死了!
造化弄人。
若我死后能化厉鬼,这个学校的一切虚伪,我都不会放过,包括学生、老师,还有你们!
他突然指向了旁边的顾晓云与严志明。
你们,枉自称仙,不救人于水火,不屈心于向善,你们为什么不去把他们打得魂飞魄散,却朝我们这些人步步紧逼!
虚伪!
枉自为人!
她大声咆哮,眼泪哗啦啦地滴落,默默地抽泣。
只有感受过绝望,才知道它有多恐怖,有多么刺人心扉。
顾晓云连忙向她冲了出去,想要挽回这一过失,严志明这小伙已经手脚发颤,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遭到如此针对性的指责。
她朝后退着,退着……
扑通。
坠入深不见底的枯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