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兰换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
小琴给老人洗了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早上,马兰给大娘梳头。
老人花白的头发已经长到披肩,面容慈祥,脸色比昨日好看多了。马兰轻轻地给她梳头。不禁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妈妈给自己梳头的情景。
那时候大约六、七岁的样子,早上赶着去上学,妈妈赶着去上班,所以只能给马兰简单地扎了两只小辫子。
现在她都记得,妈妈给她扎的是,两只拳头般大小的弯弯的辫子。在路上行走时,辫子就会一翘一翘的,带着某种节奏和弧度摇摆,令她感到非常惬意,而又自信。
可惜,妈妈早已不在了,父亲也不在了。
唉,父亲追随母亲去了,小云不知下落,玉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的亲人们啊,你们现在都还好吗?我多么想念你们啊!
马兰心里凄苦地思念亲人。尤其女儿意外丢失,是她心头永远的痛!丈夫那里没有脸去,但是心里同样惦记着他呀!
一边给大娘梳头,一边梳理着散漫的思绪。
大娘长着一头花白的头发,就像在给自己母亲梳头一样,让她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平时,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常思念着女儿和丈夫。内心深处总是揪心般的疼痛。虽然有了一份事业上的追求,让她白天不至于那么寂寞。可是,一到晚上,独自面对空房子时,总有一种莫名的孤独和空虚感袭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煎熬,使她早已品尝到了人生的艰辛与不易。她的内心是那么脆弱,又是那样坚强。一边舔舐自己的伤痛,一边打起精神支撑生活的重担。
现在家里多了老人和小琴,那种孤独和空虚感,已被愉悦和踏实所替代。
她轻柔地梳理着老人的花发,用蓝白相间的呢绒发箍给老人扎了一只马尾辫。
老人比较瘦,个子不高,眼神有些茫然。额头和眼角皱纹很多,脸庞也有皱纹,但皮肤比较白净。
马兰给她穿了一件白底紫色碎花的棉布衬衣,一条绿色细格子棉布长裤,一双白色塑料拖鞋。
早上,大家吃着早餐。有牛奶,蛋糕,煮鸡蛋。
老人像小孩一样大口大口地吃着鸡蛋,蛋糕,和牛奶。
吃完后,她看着马兰和小琴的碗里还有没吃完的鸡蛋和牛奶。眼馋地似乎还想吃。
“您已经吃饱了,不能再吃了。”马兰对她说道。
“哦。”老人答应了一声,坐在那里,仍然痴痴地看着她们吃着鸡蛋和蛋糕。
马兰赶紧将她搀扶起来,牵她到沙发上坐下。随后帮助小琴收拾碗筷。
大娘忽然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电视机前,用两只手使劲地掰开电视机按钮。电视机按钮被掰得发出哒哒的响声。
大娘十分焦急地说道:“怎么打不开呀?怎么打不开呀?”
“大娘,您莫动,您莫动,等我来,等我来!”马兰听到了大娘的说话声,又见她在乱掰电视机按钮,立刻大声地制止大娘。
她赶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跑过来,用遥控器给大娘打开电视机。
马兰扶着一瘸一拐的大娘坐到沙发上。
“以后您要看电视节目,就叫小琴或者马兰来开机。您不懂开关,会把电视机弄坏的。大娘,您知道吗?”马兰严肃地看着大娘说道。
“嗯。”大娘点点头,应道。眼睛却盯着电视机画面不眨眼,一副入迷的样子。
“大娘,您的腿是怎么弄的?”马兰慈爱地问着大娘,很想知道她的过去。
“你说什么?”大娘坐在沙发上,眼睛不离电视机。
马兰用手轻轻地把大娘的裤腿卷上来,检查一下大娘的跛腿,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大娘,您这腿怎么回事啊?”马兰又问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