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餐桌旁只有林颂一个,宁晚晚和时晨都不见人影。他看了看那两个空荡荡的位置,什么都没说,继续悠哉悠哉地吃自己的早餐。
他这种不当回事的态度可把兰兰急坏了。平时二少爷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林医生都会冲在最前面替他着急,昨天二少爷都把宁小姐关起来了,明明这么严重,林医生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林医生,少爷他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把自己关在画室,谁都不让进,一直到现在晚饭也没吃,这可怎么办啊?”
林颂喝了一口牛奶,眉头都没抬一下,说:“宁小姐呢?她昨天吃晚饭了吗?”
“没,那个房间是指纹锁,只有您和少爷能打开,我们都进不去。”
林颂轻笑一声,“那你就不用担心了,阿晨他就算自己不吃东西,也不会忍心让宁晚晚饿太久。你要做的就是去提醒他这件事,知道了吗?”
兰兰眼睛一亮,给林颂鞠了一躬,“我明白了,谢谢林医生。”
她兴冲冲地往楼上画室去了,林颂微微勾唇,将杯里的牛奶喝干。
林颂好像比任何人都淡定,其实时晨昨天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他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很清楚,以时晨的个性,只要宁晚晚露出有一丁点想要离开的意思,绝对会大发雷霆。
但他也知道,就算时晨生气,也不会忍心去伤害宁晚晚,顶多就是像个小朋友一样把喜欢的东西藏起来而已。
不过,林颂也不是一点都不担心宁晚晚。万一宁晚晚真的因为少吃两顿饭、或是在那间房间里磕了碰了、再或者是因为被关起来心情不好抑郁了……那之后等阿晨冷静下来还不得心疼死。
要真到那个时候才是世界末日呢,所以还是尽快把宁晚晚弄出来吧。
兰兰紧忙往画室门口走,迎面遇到同时往这里来的管家,他手里拿着一部手机,就是宁晚晚的那部,本来已经被时晨摔坏了,看来现在已经修好了。
“管家爷爷,您也来找二少爷?”兰兰问。
“可不是嘛,我有一件重要的事必须得跟二少爷说,这可是大事啊!”
管家没有敲门,他知道时晨是不会来开门的,于是就用备用钥匙打开了画室的锁。
管家和兰兰慢慢推开门,从里面传来一股沉闷的气息。所有的窗都关着,窗帘把窗子盖得严严实实,一丝缝隙都没有,室内空气显得有些沉闷浑浊,光线昏暗模糊,几乎看不清人影。
地上到处都是画纸和颜料,胡乱地堆在一起,
兰兰不敢轻易开灯,她仔细扫视了一圈,最后在一个画架前找到了时晨,画架上是一副人物的肖像画,还未上色,画布上是一个美丽妖娆的女郎。
他坐在画架前,双眼无神空洞,瞳孔间的焦距缩到最短,一言不发。好像是在看着面前的画,又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他抬起右手食指在面前的画上摩挲着,当他的手移开后,画面上女郎的双唇被染成了红色。
他的手垂在身侧,一滴血红从他的食指肚滴到地面的画纸。
他在用自己的指尖血,做画布上女郎红唇的颜料。
兰兰虽然照顾时晨已经有五年了,这小子各种折腾人的方法她都见过,但今天不一样,她明显感觉到时晨身上透露着一丝绝望和无助。
他虽然默默地什么都不说,但他的行为就在传递着这种信号。这让兰兰不禁打了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