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此诏令儿臣觉得稍显不妥!会让臣民无所适从,所以斗胆请父皇三思!”
御书房内只有朱八八父子二人,连个宦官都没有,都远远的被撵了出去。
就是这样的气氛,让朱标心里有些忐忑,回味着自己的那个“不妥”似乎用的比较恰当,这应该不是违逆父皇的意思吧。
“这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朕想知道一些小事而已,那也要阻拦吗?”
朱八八并未生气,而是面无表情的望着自己的儿子,看着儿子惶急的面孔,不由又有些失望。
“这不是小事,而是千古大事,自三皇五帝以来,何曾见过这等诏令?”
“说说看,哪里不对?”
朱八八脸色阴晴不定,却也看不出喜怒,自顾翻阅着通政司送来的各种奏折,却也不抬头。
“......诸司奏事勿关白中书省,直接奏报皇帝......”
朱标读完这一段,指着问道:“父皇这是准备架空百官,还是准备架空中书省?”
“架空中书省啊,这还不明白,胡惟庸最近这几年,有些跋扈了,把朕当做了聋子,更把朕当成了瞎子......”
没有想到朱八八直接承认,后续的很多话,朱标却是全部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干巴巴的问道:“为何要架空中书省?”
“多余的问题,咱们大明,是朱家的大明,还是中书省的大明?”
“大明是天下人的大明......”
“可笑,没有想到朕竟然生出了这么幼稚的儿子,我来问你,没有中书省的大明,还是不是大明?”
“是......”
朱标明显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承认了。
“但是没有朱家的大明,还叫大明吗?所谓家天下、家天下,没有家,哪来的天下,在大明之前,没有朱家,就算是有大明,也是明教的傀儡......”
“但是儿臣听说,没有明教,就没有咱们大明......”
“一派胡言,你天天读圣贤书,都是教的这些吗?竟然为了一些匪类张目。”
朱八八此时是真的大怒起来,那是根针,不能提,提起来就扎在老朱的心口上,明教,那是能提的事儿吗?
“父皇息怒,是儿臣的不对......”
朱标此时只能拜服在地上,不能再争辩了,那是父皇的逆鳞,有人警告自己多次了,不许自己在皇上身边提及,今天真的是口不择言了。
“痴儿啊,都是父皇把你惯坏了......”
朱八八无奈的呻吟,却想到这次也算是给儿子一个教训,于是继续问道:“如果今天你母后也在这里,他让你出去,我却让你留下不走,那你该听谁的?”
如果莫凡平此时听见这个问题,肯定会被吓了一跳,这就是无解、没有答案的问题,类似于媳妇和亲娘掉水里,先救谁?
但是没有想到朱标却斩金截铁的立刻回道:“父为尊,君为天,儿臣不会走的,反而会劝母后离开。”
标准答案,却并未让朱八八高兴,只是稍显疲惫的挥挥手,道:“既然是父为尊,君为天,那么此时朕心意已决,你无须再问,去给你母后请安吧,最近她身体不好,你多去一些。”
朱标怏怏而去,半晌,朱八八轻轻咳了一声,道:“查,最近与太子过从甚密的人等,不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