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往后山深处行去,白修越走越觉得奇怪。
远处那一伙人围坐一团,是个什么情况?
开垦一块荒田,这么会儿就干完了?
还是活少了啊!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的话,四块灵田不是很快就能开垦完毕?
如此想着,白修倒是心情大好,满脸笑容地朝着众人走了过去。
“都歇着呢啊?”
“掌门好!”
秦树眼看着白修过来,赶紧起身。
“都围这干嘛呢?”白修倒是有些好奇,这也没个扑克什么的,大伙儿围成一圈,难道就纯聊天?
听到白修的问话,上官铁柱刚想回话,却被秦树一把拽住衣角拉了回来。
秦树虽然不擅炼气,但却在市井街坊混迹多年。
比起这些在学院里苦读多年的学生,自然更懂些人情世故。
掌门问这话的时候,难道自己就当如实禀报?
“我们正在学习大师兄偷偷给我们的锻心决真解。”
事实是这样没错,但如果照实说了,那掌门的苦心安排岂不是白费了?
掌门既然如此安排,那当然是不愿意将修行法门教给苏公子这事挑到明面上来。
若是随上官铁柱说去,那岂不是驳了掌门的面子?
这可万万不行!
眼看着大师兄在一旁睡得呼呼直响,这时候只有他秦树站出来了。
所以秦树拱手道:“大伙儿劳作辛苦,便坐在一起听苏公子聊些修行中的奇闻异事。”
他这话说得巧妙。
一来绝口不提大师兄用“自学”的方法传授给他们心法的事实。
二来,隐隐指出苏依云和众弟子关系良好,大家都愿意坐在一起听他说事。
果然,秦树看到掌门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错不错,劳逸结合,继续加油。”白修一副体恤弟子们的态度。
“谢掌门!”
得到掌门的夸奖,秦树心里美滋滋的。
另一边,看到坐在田地里汗水淋漓的苏依云,二公子呜咽着就扑了上去。
“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在他的心里,哥哥苏依云应该永远是一副云淡风轻,温婉公子的模样。
但看看现在的苏依云!
麻布粗衣,裤腿上尽是污泥,白玉般的指节上磨出了厚厚的茧,长发被汗水浸染,随意地贴在前额上,脸上黑一块红一块,嘴唇干燥得令人心疼。
苏依云显然有些意外。
“小彤?你怎么在这里?”
他双手随意地在身上布衣擦了擦,轻抚小道士的脑袋,低声安慰着。
“苏公子,是小阮把二公子带来的。”一旁的青簪女子立刻凑了过去。
“原来如此,那辛苦小阮仙长了。”看了青簪女子一眼,苏依云不咸不淡地说道。
见到熟悉的人,苏依云又变回了那个清冷的府尹公子。
对于这个喜欢给苏彤买糖人的女人,苏依云并没有太多的好感。
她对苏彤细心体贴,也不过是想借着苏彤来影响自己罢了。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她望向苏依云时眼中那炙热的情感。
但苏依云却志不在此。
他有更加坚定的目标。
他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牢牢锁在了白修的身上。
就如同秦树一样,经历了这奇怪的“自学”一课,聪颖如他,怎么可能理解不到掌门的良苦用心?
掌门如果并非有心收他,怎么会用如此曲折的方式让他学到锻心决?
虽不知掌门如此安排的缘由,但掌门如此行事,定然有他的道理!
不过……
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怎么好当面感谢掌门的心意?
更何况,云龙观的几个“外人”还在一旁,苏依云更不能让他们知道百炼门竟将修炼法门传给了并非弟子的自己。
其他弟子不懂,但苏依云可明白,这种事严格说来,算是坏了规矩,定会引发其他修行门派的背后讨论。
无论如何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苏依云下定决心。
白修看到这双亲相认的感人场面,微笑颔首,极其满意,眼神和蔼地看向苏依云。
“苏公子,家人都寻到山里来了,是不是也该考虑回家的事了呀?”
苏依云一听这话,陡然一个激灵。
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