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二封,里面则是一张信纸和一块极小的锦缎,绣着“金禄”。
离与筠拿起那块锦缎仔细端详,冷笑道:“所料不差。”
这下明眼人都会明白,其实无论是哪位官员,都不是自然暴毙的。
“这锦缎与那日从徐准身上发现的如出一辙,看来这是金禄钱庄的特有标识。”离与筠看了看标注说,“原来是——通政使参议何钦明落在床底的,真不小心。”
“大人,虽然只在何钦明的旧居发现了这块锦缎,但是属下推断,这几人都与金禄钱庄有关系。”尹长亭说。
“何以见得?”
尹长亭将桌上的本子一一翻开来分析道:“这是召回的密谍们找到的,几名官员近几年的账本。这上面虽然大致数目都对得上,但还是有些对不上的小钱。只是有些数目不大所以大多都被忽略了,但日月累积也是不小的数目。而且时不时总有几笔亏空,而这些亏空过了一段时日之后都会补上。这就是所谓的暗帐。这些银钱往来也在各个钱庄都有记录,而这几笔暗帐皆无记载,那么恐怕都记录在金禄钱庄了。”
离与筠又翻看了几眼,将账本合上严肃说道:“马上加派人手追查这个钱庄!并且将此事直接上报给陛下。通知锦衣卫指挥使,让锦衣卫暗中筛查我朝官员,看是否有其他人与这钱庄有往来!”
尹长亭领命之后便退出去执行任务了。
今日大雪飘零,狂风凛冽,路上的人都躲回了家,无人敢出来。
凤云旗和珍琉璃忧心忡忡地看着这雪,虽说天上一天地下一年,但若再不回,恐真的触犯了例律。
二人相视一眼,掐指开启法诀,消失在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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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朝国都,鄞都。
桂殿嶔岑对玉楼,椒房窈窕连金屋。三条九陌丽城隈,万户千门平旦开。复道斜通鳷鹊观,交衢直指凤凰台。
...
丹凤朱城白日暮,青牛绀幰红尘度。侠客珠弹垂杨道,倡妇银钩采桑路。倡家桃李自芳菲,京华游侠盛轻肥。延年女弟双凤入,罗敷使君千骑归。
壮丽雄伟的皇宫,华丽的楼宇,干净宽广的大道上洒满金黄的日光。从清晨第一缕晨光到来之际,家家户户都敞开了大门,开始了劳作。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各色各样的人络绎不绝,处处是生机。
市井小院阳光正盛,中年轻的妇人一边筛着谷子,一边看着旁边是摆弄拨浪鼓的年幼小儿。隔壁的院子却踢翻了自家刚掰下来的苞米,丈夫宿醉归来,妻子气得捶胸顿足,吵得鸡飞狗跳。
青青草地吹风吹又生,纨绔子弟们圈了场子,命家丁看守着。他们朝气蓬勃,飞起的蹴鞠掉落进了一家院子,小厮又跑去捡。那青楼戏院也都莺歌燕舞,夜夜笙歌。里面是醉酒嬉笑的王公大臣和艺妓,神智不清地如胶似漆。
但或许也有某一位忧国忧民的诗人站在碧波粼粼的湖水边眺望那火红的灯笼和朱红琉璃的楼宇,感叹着商女不知亡国恨,留下千古传唱。
这本该是鄞都的繁华和生机,如今都融进了一滴冰冷的眼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