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朝329年秋,国都——鄞都皇城。
和中容国的那场战役已经结束,战绩却令人堪忧。中容国占领的两个县已夺回其中一个,却死伤惨重。为了修生养息,西朝与中容国议和并同意割地。
案几前焚着香,桌上的纸张零零散散,地上也都是丢弃的纸团。白日青天屋子里却还觉得不够亮堂,烛火也摇摇晃晃的,像是吹着穿堂风。
晋贞帝佝偻着背,面色蜡黄犹如枯烛,短短几月,他又老了一圈。
晋贞帝正在写写画画着什么,眉头拧成一团。
“元福,元福!”晋贞帝将面前的纸拿起来,已经被香烧掉了一个角。
太监元福一路气小跑进殿,气喘吁吁。
“陛下怎么啦?”
“还不来给朕收拾了?烧了我多少画,想朕治你的罪不成?”
“哎哟老奴知罪!”元福行着大礼,“老奴这就让人给收拾着!”
其实元福跟着晋贞帝一起长大,年纪也相仿。嘴上说着知罪,这眼中全是奶娘看孩子的担心,估摸着皇帝又来脾气了,吩咐宫女将提前熬好的蜂糖梨水端上来。
“陛下若是等的着急,老奴且叫人催催。”元福蹲在地上,把那些纸团一张张展开捏在手里,再交给宫女,“天干物燥的,陛下可不能再上火了。心情欠佳也无妨,老奴就是陪着陛下解闷儿的!”
晋贞帝呵了一声,接过碗喝完,将纸拿起来端详。
元福透过纸看到上面画了各种各样的动物,便问道:“陛下,怎有兴致开始画这些飞禽走兽了?”
晋贞帝把桌上的纸铺开。这些动物在纸上栩栩如生,像要跃出纸张似的。“元福你看,这上面有战马,随将军驰骋战场;有黑猫,慵懒地伏在人的肩膀上享受着;有毒蛇,隐藏在丛林后等待着猎物;有豺狼,狰狞地分食着残缺的尸体...还有犬啊狐狸兔子熊之类的,群英荟萃。”
“好一个群英荟萃!”元福笑着,“陛下的群英们,都能出个图鉴了。”
就在这时,门外的太监通传到:“鸿胪寺左少卿离大人到——”
晋贞帝一听,眼睛都亮了,合上画纸迫不及待地张望,“快让他进来!”
离与筠此时不同于在禾州那般野性子了,换上了干净的官袍,头发也整整齐齐竖起来,宛若一介正经的儒雅白面书生。
离与筠的到来自是晋贞帝欢喜的,特意沏好了上等的茶叶赐予品尝,离与筠也没客气。
“陛下,商之行已经诚心归顺朝廷,商家的产业链可为我大西朝所用。”
晋贞帝一听,一扫脸上的焦躁,爽声大笑,“与筠虽说是少年郎,倒也没让朕失望过。这次不错,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