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有了落漪的陪伴和守护,翼鹏这一觉睡得格外安心。可到了晌午,他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睁开蓬松的眼睛,屋内只剩下他一人,一纵起身慌忙道:“来人。”
婢女听到大祭司的声音,推开房门,行礼道:“不知大祭司有何吩咐?”
翼鹏慌张的微皱眉头,“漪儿呢?”
“回大祭司的话,不久前,公主被魔君传去谈话,说代你醒来,命你前去。”
翼鹏挥手让婢女退下,悬挂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幸好,她还在。翼鹏细细想着魔君会对他们说什么,抛却漪儿的封印以及婚嫁之事,只剩下天魔俩族交战,他站起穿戴好,便向大厅走去。
士兵一声通传,“大祭司到。”
落漪回头,翼鹏看着面前的漪儿,脸上挂满了满足的笑容。他行礼道:“参见魔君,参见公主。”
“大祭司免礼,赐座。”魔君坐在王位上,看着坐在一左一右的翼鹏与落漪,觉得俩人甚是般配,他撮合二人的心思从未停止过。“听闻大祭司休息期间,漪儿一直陪伴在侧。”
落漪天性敏感,觉得这话甚是不对,刚要开口,翼鹏便说道:“感谢公主方才的照顾。”
落漪话到嘴边,又被魔君抢先一步,“大祭司说笑了,你跟落漪自幼相伴长大,你对她的情意,本王也是看在眼里,倘若这次,没有你的悉心照拂,漪儿怎会这般平安无事?对于族中之人所传之事,本王也是觉得甚好。倒不如”
还未等魔君将话说完,翼鹏便站起,“不知魔君今日传翼鹏前来,是否是为了俩族交战之事?”
魔君打量着眼前的大祭司,觉得他当真长大了,早晨跟他说的话他竟然一字都未曾听进去,再也不是小时那只听话乖巧的狐狸了。
落漪一直看着翼鹏与魔君,看这俩人对视的眼神,都充满了怒气。她也能从话语中略知一二,果然,她对于独孤战来说,还是那个可以随意交换的牺牲品。起身便说道:“大祭司果真聪颖,今日前来的确是为了俩族交战之事。您说是吧,父王。”落漪看着魔君,眼神充满冰冷。
独孤战笑道:“哈哈哈,大祭司心系魔族,今日确实是商讨此事。”
翼鹏先前的眼神早已化为一滩柔水注视着落漪。“不知公主与大祭司有何想法?”
落漪上前一步,看着魔君说道:“孩儿心想,天魔俩族交战之事实为五万年前天君与父王之间的君子协定,倘若我们不声不响的开战,实在不妥,落漪请求下一战书给天族。”
翼鹏接道,“我也同意公主所说,再者,我还有一想法,当年魔君与天君之所以协定五万年后再战,本就由于双方实力悬殊不大,久久不能攻下,相信魔君除了这个原因之外,还与残日有关吧。”翼鹏看着魔君。
“何为残日?”落漪不解。
魔君笑道:“翼鹏果真不负大祭司这个名号,没错,本王当年确实在等灿日。当年天族只剩下一些残兵败将,魔族本可一举歼灭,可谁知这天君小儿竟拥有星月,形成一道天然屏障,保天族不灭,我魔族将士上前欲劈开屏障,却被其反噬化为灰烬,如若坚持在打,败的就是我魔族。”独孤战想着曾经,面目狰狞,充满杀气。
翼鹏继而向落漪解释道:“回归混沌,当年女娲补天,留下一道残缝,名为天之裂。当时日月并照,储存着无上神力,天族命天狗去守护,神力吸引了不少妖魔去争夺,在天狗与其余妖魔打斗之际,殊不知打下了日月一角,天兵天将赶到,拾起了残落的月,但那片日早就划破天之裂,落入炼山之中。”
落漪听完,恍然大悟,“所以那残落的日月就是残日与星月。星月被带入天族,成为守护的屏障,而那落入炼山的残日,也理所当然的成为我魔族之物。既然当时日月并照,那二者应实力相当,残日可破星月。”落漪说完,看着魔君。
“对,是这样。”独孤战点了点头。
“父王,落漪还有一事不明,既然这残日与星月同时滑下,那为何当年天族可用星月保护,我魔族却无法动用残日打破?”
战说道,“虽说二者同时滑落,实力相当,但这残日在划破天之裂的过程中,再次受到损伤,若当时强行用之,后果难以预料。”
翼鹏对落漪说,“所以这残日的修复需要一个期限,而如今,这期限到了。我日日通过望仪观察残日,它马上就要再次问世了。”翼鹏说着,笑容浮现在脸上,好似在期待残日打破星月的迹象。
魔君的眼神中也充满了希望的光芒,“所以,只要残日问世,我魔族便可与天族交战!如今我们便静待吧。”
落漪转念一想,“不,父王,不用静待,我们应当提前交战。天族自然知晓残日即将问世,更知晓它可破星月,难免他们也在想法子打破残日,我们虽说下战书,但兵不厌诈,我们也要打他们一个措手比较,我要让残日提前问世。”落漪眼神深邃,双手紧握看着前方。
天宫一派纯净之气,天君头戴黄冕,穿着华丽坐在宫殿正中,与众仙君商量要事,他看着手中的战书,眉头紧锁,与往日作风截然相反。
只见仙君像天君行礼后,说道:“天君,当年一战,虽说星月保住我天族,但其仙力早已大损,我天族将士也损伤惨重,不像那魔族,四处征战,广纳兵力,实力不可小觑啊。”
又一仙君接道:“是啊,如今五万年已到,魔族下战书,我天族不得不应,倘若交战的话,实在不能保证大获全胜啊。”
天君长叹一口气,他又何曾不知魔族早已今非昔比,转头望向站在他身侧的一个男子,“墨尘,你怎么看?”
墨尘是天君的侄子,长得格外眉清目秀,他的眼神看起来永远都是那么的温柔,好似没有什么事能让他的眼神有一点点改变,他的笑也永远都如和风般清扬。但是细看,在他那如琥珀般明亮的双眸中,明明带着一种天真温柔的透彻,可是却又矛盾的飘起几缕顿悟世事,笑看红尘的苍桑。他那清秀的脸上带着善意而无害的微笑,似乎渴望能够得到别人的友情与信任,但是久经沉淀已经在他的骨子里刻下最深刻印痕的高傲与华贵,这种感觉让看到他的人,都不由自心的在内心涌起一种自惭形秽,下意识的和他保持相当距离。
墨尘回复天君道:“依孩儿所见,当战。”
天君看向众人,“那依各仙君所见呢?”
众仙君相视,眉头紧皱,心中的胆怯之意已经形于表面,他们俯身行礼,齐声劝说道:“望天君念及天族,下和平战书,与魔族永修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