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走到跟前,才发现是一片湖水,湖水的尽头,是几处涳濛的山色,此时,天色渐渐明朗起来,晨曦之下,山水也从混沌渐渐变得明丽清新。
叶文心不禁觉着,自己从未见过这样的美景,以往叶文心很少早起,几乎未见过晨曦初起,更未见过晨曦中的湖光山色,一时,只忽然明白,为何辰朝多诗人,即便是不会吟诗的自己,见到这样的景色,都恨不能用最美好的辞藻,去抒发心中对这样的秀美山河的喜爱。
叶文心正沉浸在这样的美景中时,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嘲讽而冷漠的笑。
“哼,这样的美景下,见到你可真是扫兴。”
叶文心回身,只见耶律易辛轻蔑而冷漠的看着自己。叶文心见状,只回以耶律易辛冷漠的沉默,以及不屑的白眼,然后,准备离开。
耶律易辛见叶文心竟用沉默与不屑还击,不禁更添了几分恼怒,用力拉住叶文心的胳膊。
“你们来到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耶律易辛道。
“和谈,仅此而已。”叶文心说罢,便用力想要甩掉耶律易辛。
只是,耶律易辛毕竟身材壮硕,气力又大,只略略一用力,便让叶文心动弹不得。
“哼,是吗?”耶律易辛道,“你们这一来,便让我奚丹这些时日辛苦攻下的定州又收入辰朝囊中,我告诉你,幽云十六州,是我奚丹的,辰朝再觊觎,它也是我奚丹的地界!”
叶文心冷笑两声,道:“果然是没有格局的小人,如今即便争斗得再激烈,也不过是占有这方圆之地数年,还会因挑起战事,落得个失却人心臭名昭著的下场,若是你胸怀大点,只顺应民意,你便会发现,是你的,终究会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万般强求,也只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耶律易辛只觉叶文心竟敢如此轻视折辱自己,不禁怒道:“小人?你竟说我是小人,好!我今日便让你知道何为真小人!”
“你想干嘛?!”叶文心见耶律易辛眼中透着怒火中烧,不禁有些害怕,有想着该如何脱身。
耶律易辛怒视叶文心片刻,忽然一把掐住叶文心脖颈,叶文心只觉呼吸困难,一边极力用手想掰开耶律易辛的手,一边又怒视耶律易辛。
耶律易辛见叶文心痛苦的模样,心下有一丝畅快,看向叶文心双眼时,却又一时被叶文心眼中的不屑与愤怒搅得心中凌乱。这样的眼神,耶律易辛甚少见到,这样的女子,却也总能一举击中自己心中的不安。
两人正僵持对峙着,却听见李灵素慌乱的声音:“耶律……大人,要……要准备班师回朝了,我……特意来接公主。”
耶律易辛见李灵素前来,掐住叶文心的手松了松,叶文心便趁势用力掰开了耶律易辛的手,跑到李灵素身旁。耶律易辛依旧满眼怒气,却并不言语,只走到李灵素身旁,冷声道:“让太子管好这女子。”
“是……”李灵素只战战兢兢的答道。
耶律易辛冷哼一声,漠然离去。
“公主,我们走吧,太子等您一同启程,宋大人也在。”李灵素道。
叶文心只觉脖颈与手臂有些痛,随口应了应李灵素,便同李灵素一同回到军营。
回到军营时,只见太子与宋琦已等候着叶文心,宋琦一见叶文心脖颈处有红色勒痕,便担心道:“文心,这是怎么了?”
叶文心不想宋琦担心,也怕宋琦冲动下会去找耶律易辛,便只道:“没什么,可能……水土不服吧。”
“水土不服?”宋琦只觉惊疑,正想再问,却只见车马已到,便只与众人上马启程。
宋琦与叶文心被安排与太子耶律锐及李灵素同乘一辆马车,其他人则大多骑马回程,叶文心不禁觉得,奚丹人果然都善骑马。
一路上,宋琦与太子都聊着两国政治文化,也时不时的聊些诗词歌赋,叶文心原本也想同李灵素聊聊医术,却只觉李灵素似乎神色疲惫,面有难色,叶文心也只觉马车坐起来,有些劳累不适,便只闭目眼神。
只是,脑海中时不时的,会浮现出耶律易辛对自己的仇视与自己被耶律易辛掐住脖颈时的惊惧与当时自己故作镇定时的忐忑。若不是李灵素及时到场,也许,自己真有可能命丧于耶律易辛之手,想想,不禁有些后怕。
只是,为何李灵素会如此及时的出现,又为何会知道自己在湖边,叶文心此时细细想来,只觉蹊跷,睁眼看时,只见李灵素似乎已睡着,便不再言语。
不知走了多久,车马终于听了,叶文心一下马车,便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色震惊了。
澄澈明亮的蓝天上,飘着几簇轻云,明亮通透的阳光下,巍峨青山绵延,青山上,零星点缀着各种绚烂,再看看眼前的牌匾,赫然写着“木叶山”。
木叶山?!
终于,又回到了木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