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慈爱的笑笑,看着叶轻云,替叶轻云整了整碎发,道:“你初来时,总不适应这里的言语,我便差人教你,一日,你告诉我,你本名布格其的意思,是多云,说完,你便有些惆怅。你说你生于多云的天气,可你并不喜欢多云。我听着也觉得,这名字带了些伤感,又想着,日后你便会一直在这宫里,若是赐你汉名,也可增加你心中的归属感,所以,我与先帝商议,按照耶律的音,赐你姓叶,又希望你无忧无虑,就如同天上轻云般,自在安逸,所以,为你赐名叫叶轻云,只希望,你能一世无忧。”
“多谢娘娘,叶轻云这个名字,我很喜欢,比布格其更飘逸,更好听,寓意也好。”叶轻云心想,巧合的是,自己其实真的姓叶,想到这里,又不禁看着云舒阁中的一切,又道,“娘娘,我还要感谢您,精心为我布置了这云舒阁,让我这些年来,能真的舒心顺意。”
太皇太后慈爱的笑道:“云舒阁之意,也正是愿你舒心顺意。”
“无论将来如何,请您一定相信,轻云此生,定不负您。”叶轻云道。
太皇太后看着叶轻云,心下动容,却只笑道:“好,我相信你。”
“所以,也请您,在危难之时,务必想到我,我会努力想出好的对策,去化解危机,帮助中原度过难关。”叶轻云道。
“好!我会记住你的这番话与这番心意。”太后道。
叶轻云笑着,看着眼前慈爱的太后,心中只觉暖暖的。
“时候不早了,轻云,你写下书信后,便交于静淑,嘱咐静淑送到慈宁殿,早些歇息吧。”太后说罢,便离开了云舒阁。
叶轻云只答应着,却并无睡意。
这一夜,注定又是辗转反侧的一夜。
而福宁殿里的赵束,此时也是辗转反侧,因为,这一日的早朝上,半数朝臣直谏他应御驾亲征,可是,他并不愿意。还有一些朝臣,则提出早日立皇储,更有部分朝臣,甚至提出让他早立皇后皇妃,好开枝散叶。
他知道,他们关心的,是国朝后继有人,而自己,虽贵为官家,如今也不过是个没有自由的摆设。
想到这里,赵束不禁觉得,贞娘为自己筹谋来的皇位,其实,对于自己来说,远不如当初自己期盼得那样好。
那一日,赵束派人悄悄去查阅卷宗,便知道,虽然自己并未授意贞娘去谋害先太子,但贞娘的确知道,自己是不甘心只屈居人臣的,所以,贞娘才会那样傻,明明已与那个贪得无厌的义父分道扬镳,却只为了自己的不甘心,去做了万劫不复之事。所以,赵束心中明白,叶轻云说得对,害死贞娘的,其实是自己的不甘心,可是,他不愿意承认,因为,他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事实。所以,他要将罪责尽数推卸到叶轻云身上,谁让叶轻云,揭发了方药之祸,若没有她的揭发,恐怕,自己与贞娘,还能相守一生。
想到这里,赵束心中顿时充满了仇恨与剧痛。
无论如何,一定要在御驾亲征前,处死这个可恶的叶轻云。
可是,该如何除掉叶轻云,还需得从长计议。如今看来,叶轻云有太皇太后的庇护,自己难以动手,若要动手,须得仔细思考对策。
这样想着,赵束不禁只身去往云舒阁。
刚走到云舒阁门前,却正好撞见手持书信提着灯笼的静淑。因天色已晚,静淑走得急,赵束又并未手持灯笼,静淑与赵束撞了个满怀,书信也掉到地上。
赵束捡起书信,借着静淑手中的灯,快速的、大致看到了信上内容,心中便有了主意。
静淑抬头时,却发现自己冲撞的是当今官家赵束,一时心慌,忙跪倒在地,说:“奴知罪,请官家责罚。”
赵束只略微整理了自己的衣饰,便将书信递给静淑,笑道:“无妨,东西拿好。”
静淑因为慌乱与天黑,并未注意到赵束已看到书信内容,只庆幸赵束并未责罚于自己,忙又去往慈宁殿。
赵束想到信中内容,咬牙冷笑,想着,对策竟得来全不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