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云被殿前侍卫带往皇城司内狱的路上,途径之路,都是陌生之处,叶轻云才发现,原来,皇城竟如此大,自己来此处不觉也近一年,却还有如此多的地方没见过,如此多的路没走过,而今日之路,似乎走得尤为艰险,可再艰险,也得走下去。
正想着,却只见路旁有几株海棠,竟已含苞待放。
这样的含苞待放,令人心生期待。
福宁殿内,宋琦与王简见赵束瘫坐在地,眼神里添了许多恐惧,心中不禁觉得,新任官家,还是年龄太小,未经大事。
“官家莫慌,臣等,愿效犬马之劳。”宋琦与王简齐声道。
“哼,你们……你们效劳有何用,你们也无法将奚丹大军击退。”赵束看着王简与宋琦,嘲讽着颤抖着说。
宋琦正欲辩解,却又听赵束眼神一冷,蓦的站起身,喊道:“来啊,修书一封,快马送至幽州前线,遣使者将书信送至奚丹军营,内容就写……若奚丹不退军,朕将择日,对奚丹七公主叶轻云,立斩不赦!”
宋琦大惊,虽心中想到赵束会用此计,听到赵束说出时,心中还是慌乱,却又立刻理清了些思绪。
“官家不可!官家此举,定会激怒奚丹大军,也无端给以奚丹军攻城略地的由头,官家三思。”宋琦忙道。
王简也觉得赵束此举不妥,忙跟着宋琦道:“官家三思,此举确实不妥。”
“好!此举不妥,那你们倒是说说,此时应如何应对?”赵束怒道,指着王简与宋琦的手颤抖着。
正当宋琦欲说出暂时的应对之策——御驾亲征时,却只听得太皇太后威仪而沉着的声音。
“此举甚为不妥!”
王简与宋琦皆向太皇太后行礼,赵束却只愣愣的看着由静淑扶进福宁殿的沉着冷静的太皇太后。
果然,关键时刻,危急关头,还是得太皇太后来镇住如此场面。赵束也不禁觉得,幸好,还有太皇太后定心。
“不知您有何高见?”赵束极力定住心中慌乱忧惧,说道。
“官家,如今奚丹无故突袭我边防,定州已然陷落,幽州也危在旦夕,将士们士气大减,但也并非有消极应战之心,毕竟,边防将士们均安家在边境,家中多有妇孺年幼之人,断然不会置亲人于不顾,如今若我们设法使将士们士气大增,守住幽州,再遣人与奚丹和谈,便可化解一时危机。”太皇太后说道。
“那七公主叶轻云呢,她身为奚丹公主,来到我辰朝,本就是为两国和平,如今,奚丹无端攻我城池,略我土地,难道她就不该……”赵束仍不死心的说道。
“此事暂且交于我来处理,还请官家,暂且不要将七公主下狱皇城司,只先禁足于云舒阁,我自有对策。”太皇太后冷静道。
“这……”赵束心有不甘,继续说道,“这叶轻云,非我国朝子民,尚有勾结外臣之嫌,请恕我不能……”
“勾结外臣?”太皇太后冷笑一声,说,“你是指宋琦?”
赵束一惊,他没想到,太皇太后竟会如此说,便道:“对,就是宋琦。”
太后只扶起宋琦,转身朝赵束说道:“官家多虑了,昔日宋大人之事,我是知晓的,而后,因宋琦夫人柳惜惜为七公主旧日最为交心之宫人,我便时常差宋大人带夫人进宫为七公主解闷,这其中,怕是有些许误会,官家不必多虑。”
宋琦见太皇太后如此维护着自己与叶轻云,心中既感激,又惭愧,只朝太皇太后作揖以示谢意。
“可是……”赵束正欲辩解,却只听到太皇太后沉着而充满威仪的声音。
“此事无需多言,若是传出岔子,有损我皇家颜面。”
赵束无法,只得暂且咽下心中那一口恶气。
“那敢问太皇太后,应如何鼓舞幽州将士们士气?”赵束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暂且将注意力转移至战事上来,毕竟,战事危及国朝安危。
“御驾亲征。”太皇太后字字铿锵。
赵束心中一惊,他虽自小学习治国理政,却未曾想过有朝一日御驾亲征,因为,自他出生至今日之前,国朝从未有过战事,至多,也只是有些许边防骚乱,从未有过战事。所以,他以为,国朝之强大,难以起战事纷争。
可不曾想,战事来得竟如此突然。御驾亲征,他自然是不愿意。
“御驾亲征?此事……此事需明日再议,明日再议。”赵束推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