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宋琦,后来的祭天仪式,叶轻云都无心观看,只想着,如何能联系上宋琦,如何才能一起回到现代。
柳惜惜见叶轻云心不在焉的,担心更甚。
回到宫中后,柳惜惜怕叶轻云再次莽撞惹出乱子,便几次三番明里暗里提示叶轻云,身为和亲公主,若是行为有不合礼法之处,被人知晓了,都会对叶轻云不利。
叶轻云也懂得柳惜惜的担心,于是,回宫后,虽心中十分想去打探宋琦的消息,却也只按捺住,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一日,庆丰奉六皇子之命送来风筝,叶轻云想着距离游街祭天也已过去了月余,大家应该都不再那么关注状元榜眼和探花轶事了,于是又问庆丰:“庆丰,你可知道新科状元和榜眼,还有……还有探花分别担任什么官职?”
柳惜惜听叶轻云如此说,担心庆丰多想,便也说:“我常问七公主,这状元郎榜眼郎与探花郎既然如此有才华,不知会担任什么官职,七公主怕是被我问烦了,才问了你,早知七公主要问你,我该直接问你,岂不更容易。”
叶轻云不禁觉得,柳惜惜真是为自己操碎了心,竟把这所有事都往自己身上引。
庆丰只笑笑,说:“惜惜姐姐,你怕是也被仪表堂堂的探花郎吸引住了吧,不瞒你说,自那日游街祭天后,仪仗队里多少人都听闻了二宋美名,许多宫人都盼望着能一睹二宋风采呢,只是,二宋刚走马上任,怎会有空到这后宫之中来。”
叶轻云听庆丰如此说,有些失望。
“那是何官职?”柳惜惜又问。
“状元郎怕是一时半会儿见不上了,他被官家指派到了昭南任评事。探花郎倒是离得近,如今正任国子监直讲,据说,龙图阁学士孙大人甚喜爱探花郎,力荐探花郎担任国子监直讲,官家便允了。”
庆丰的话,让叶轻云觉得欣喜。国子监是六皇子每日必去之地,这样一来,要联系宋琦,只需六皇子帮忙即可。
柳惜惜见叶轻云藏不住欣喜之色,有些担心,唯恐被人看出端倪,便对庆丰道:“六皇子每日都会去国子监,国子监是宗室子弟与朝中大臣子弟听学之处,我们普通宫人要去一趟也是难上加难,虽然距离近,却也难一睹风采。”
叶轻云知道,柳惜惜这话,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
“也对,我看啊,还是踏踏实实待在这里,时不时的听听这些新奇之事便可。”叶轻云为配合柳惜惜,只违心的说道。
庆丰走后,柳惜惜立马跪地劝说叶轻云:“公主,还请您莫要再惦记与旧识相认之事,前朝后宫波谲云诡,公主心性单纯,稍有差池,恐落下话柄。”
“惜惜,别担心,我不会贸然行事,我只是好奇,他究竟是否真是我的旧识。放心,无论如何,我定会小心行事。”叶轻云扶起柳惜惜,低声说道。
柳惜惜虽有些无奈,有些担心,但是,她相信叶轻云,便不再多言。
没过几日,一天夜里,忽然传来六皇子染病,连日来上吐下泻的消息。冯娘子急坏了,太医也束手无策,消息惊动了官家和太后,连夜请来远在京城郊外的张小娘子,张小娘子却也束手无策。
大家焦灼不已,叶轻云也忙赶到凤栖阁,却见六皇子病恹恹的躺在病榻上,发着高烧,打着寒颤。宫人们不停了用湿毛巾为六皇子降温,却似乎效果不明显,凤栖阁处处是宫人太医忙碌的身影,冯贤妃也坐在六皇子身边担忧的低泣着。见叶轻云前来,冯贤妃只泪眼婆娑的朝叶轻云颔首,并无心思来招呼她。
见此情形,柳惜惜只将庆丰叫到一旁。
叶轻云问道:“六皇子何以病成这样?”
“臣也不知,前些日子六皇子与宗室子弟于西郊蹴鞠后,回宫便说西郊蚊虫多,天儿又热,浑身是汗,好难受。之后并无异样,可没过几日,六皇子便常喊乏力疲倦,周身酸痛,又不思饮食,臣只当是出汗后受了些寒,六皇子也说无需叫太医来诊治,可不曾想,今日傍晚六皇子便上吐下泻,又发热抽搐,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就连张小娘子也不知如何是好。”庆丰带着哭腔说道。
“这是疟疾的症状。”叶轻云想到这里,忙对庆丰说,“快,找人在这宫内四处点上驱蚊香。”
庆丰忙按照叶轻云吩咐去做,叶轻云又快步走到正在研讨六皇子病情的钱太医与张小娘子身旁,低声说道:“钱太医、张大夫,我想,六皇子所患之疾应是疟疾,我在故乡曾听闻过此疾的医治之法,可以一试。”
钱太医与张小娘子皆露出些惊讶的神色,眼神里又透着赞许和佩服。
张小娘子低声说:“适才我与钱太医已怀疑六皇子所患可能是疟疾,但我们已给六皇子用过了截疟散,仍不见好转。为防造成宫中人心惶惶,适才钱太医已命人封锁了凤栖阁,并告知了太后娘娘与官家,太后娘娘与官家已各自回了慈宁殿和福宁殿,其他人则严禁出凤栖阁。”
钱太医忽然闻到宫中驱蚊香的气味,便道:“京城近日较为凉爽,并无太多蚊虫,何以燃起了这驱蚊香。”
“是我命人点的,在我的家乡,医者们都说疟疾是通过蚊虫传播,所以,这驱蚊香,正可防止他人被传染。”叶轻云对钱太医道。
钱太医与张小娘子此前都不知这疫症究竟会如何传播,早已做好了感染疫症的准备,却不曾想,叶轻云竟如此迅速的做出了判断,不禁对眼前这位不到十七岁的年轻女子刮目相看。
“钱太医、张大夫,我看二位正翻阅医书查找药方,我建议,可按照《肘后备急方》中的方子来。”叶轻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