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剑星眼神锐利,气息绵长,如渊水深沉,他双手举刀,腰杆挺直,如高山耸立。
以不动对奔袭,以不变应万变。
战马嘶鸣,带着枪,来了!
电光,石火,有鲜血飞溅。
只听“噗通”一声,战马倒地,而马上的赵靖忠已经翻滚落地。
斩马之后,卢剑星却也捂住肩膀连退数步。
赵靖忠那一枪,瞄准的是卢剑星的肩膀。
肩膀受伤,行动略微迟缓,卢剑星躲闪不及,才中了招。
赵靖忠站起身来拍拍灰尘,觉得十分可惜,要是战马没有中刀,冲锋的力道也不会歪向一边,他刚才那一枪也早就贯穿卢剑星的半个身体。
何至于还要马下再战。
旁边观战的丁修不由得鼓了鼓掌,眼神里满是赞赏,顺便提醒道:“下一个谁上,准备准备,卢大人没救了。”
沈炼和裴纶都没有说话,自知以他们的功夫还做不到拉赵靖忠下马,卢剑星很强,他们愿意相信卢剑星。
游鸣只是叹了口气,卢剑星啊卢剑星,干嘛非要自己冲上去送死。
居高临下看了半天打斗,魏忠贤有些困了,哈欠连天。
他一个司礼秉笔太监,久居宫中,有国事操劳,对于江湖莽夫军中武将,那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一个个大老粗,只知道上折子要钱抢功劳,整天喊打喊杀,也不见有谁敢跑去收复辽东。
真没意思。
“厂公累了?”信王说话了。
“没有没有,其实小臣看不大懂这些刀啊枪的,在苦恼该怎么向陛下转述此间的精彩。”
“喔,小王正好略懂一二,给你讲讲?”
魏忠贤没有拒绝,点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说话间,赵靖忠重整旗鼓,双手握住枪杆两头,步步紧逼上去。
卢剑星肩膀受伤的地方再受重创,一只手没了力气,只能单手持刀,不敢贸然出手。
一旦被赵靖忠拉近枪的攻击距离,就凶多吉少了。
幸好广场宽阔,卢剑星可以一退再退。
趁着比试的空当,信王缓缓解释道:“冷兵器对决,有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的说法,枪长,刀短,在如此劣势的情况下,本应该冒险近身,去搏个一线生机,而且用刀之人最重胆气,讲究有进无退,一往无前,只可惜用刀之人受了伤,已经无计可施了,不然就凭刚才斩马的沉稳,还说不定谁胜谁负。”
“这么说,我儿赵靖忠要赢了。”
魏忠贤从来只重结果,过程怎么样,不重要。
信王点了点头,伸手指向广场,又道:“快看,他退无可退了。”
枪花一抖,将近六尺的长枪带出一条直线,直取卢剑星的咽喉要害。
太快了,明明距离还远,可在卢剑星眼中,这一枪似有无穷无尽的攻势,不敢躲也躲不掉。
举刀格挡。
铛铛铛……
刀与枪碰撞,卢剑星吃不住力,顿时浑身颤栗,那一声清脆进了耳朵,也和血肉与骨头一起震动起来,脑袋嗡嗡作响。
“你再给我挡挡看!”
距离近了,赵靖忠不再选择直刺,而是抡枪横扫,在枪刃的范围内,无人能够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