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难治,如今憔悴枯朽了不少,一直没有断绝寻找李小姐的下落。二弟曾向你书信,询问是否和东海有关系,你可知道?”
她犹豫片刻,轻轻点了点头,事已至此,她也不想隐瞒什么了,“师姐被东海的人带走,唆使她入宫杀我,被尚卿然赐死在殿中。”
殷羽似乎早知道结果,“造化弄人啊。”
“狼……子休哥哥如何了,还有楼叔叔?”
“父尊带着蝉妃的遗物去了山水之间逍遥自在,每每给我们回信,字里行间说不尽的恣意快活。四弟嘛新帝上任,借着八极殿的势力,倒是革除了魔界一股子歪风。”
宿白笑着,打心里为他们高兴。索性这世间还有她惦念的人过得也很好。
“倒是前些日子,中书令提议给四弟选妃,四弟无端的提出什么早有良佩,还说什么玉镯为证,弄得那群老头气呼呼的。”说着,殷羽也流露出熟悉的笑,忽而又凝固了。
看着她犹豫的模样,“他的镯子,在你这里,对吧?”
宿白轻轻点了点头,取出那个锦盒,这么多年来,她都快忘记了它的存在。
“你替我还给哥哥吧,让他早日寻得佳人。”
殷羽摆了摆手,“他送你的,你亲自还吧,我就不掺和了,免得你哥哥没有了搪塞那群老家伙的借口,非得把那些小姑娘塞我这里。”
他年纪也不小了,至今没有册立王妃,想来也是因为宴棋醉的缘故吧。其实她也早死在了西海,宿白看着那血书,眼眶一阵温热。
眼泪夺眶而出,便再也收不住了。她伏在案几上,低声抽泣着。
殷羽有些急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阿白妹妹,你怎么哭了?你……别啊,是不是我说了什么,你……哎呀……”
许久,宿白才坐起身子,面色潮红,脸上的妆有些花了。她摆了摆手,勉强的挤出一个笑来,“你回去别跟我哥说,免得做出些什么事来。”
殷羽点了点头,应允了。原本她也是小女孩,受了委屈,哥哥替她出出气。可是偏两个人都坐上了帝位,便都不再像平常人那样简单了。
他看着空旷的大殿,问道:“阿白在这边可以称心的人?四弟倒是可以给你安插些人来照顾你。”
“不必了,谢谢。”宿白当真是不愿意的,她不愿再看到有人为她而死了。
“砰!”大门被粗鲁的推开,尚卿然一袭华服站在门口,冷眼看向了殷羽,“来使参见,陛下这般礼节相迎,似乎有些不太符合规矩。”
宿白若无其事的收好了血书,“我哥哥过来看望我罢了。”
“昔年陛下暂居魔界,是何人勾结东海,想要将陛下驱出魔界的?”尚卿然的音调很低,只有再大殿之上和群臣相对之时才有的凌厉。
从前看他,总有些崇拜。可如今,总觉得陌生。
殷羽倒是毫不在意,直视着他“可我至始至终针对的都不是阿白,倒是来的途中,听闻丞相险伤了她,可有此事?”
尚卿然站立在原地,望向了宿白,此刻他的眼中满是歉意和愧疚。
宿白不敢看他,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