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废话吗?肯定有人不让啊,但是关键是谁不让啊?宿白端着凳子坐到了他旁侧,“你快说是谁吧,急死我了。”
“猴急。”殷楼手一挥,取出一封书信递给了她。纸张泛黄,字迹娟秀,大意是不可对四海出兵。书信里面放了一枚蓝香玉佩,和殷子休脖子上的是一样的。
“这是你母妃差人送给我的。”
宿白睁大了眼睛,怎么可能?她们娘俩都被逼到了这份上了,生死关头,怎么可能阻止别人出兵相助?
殷楼故作神秘的犹豫,端起茶,轻轻吹了一口气,小小的抿了一口。待她催促几遍才道:“你知不知道蓝香玉这个东西,其实每任帝王只有四块。一般能把蓝香玉发出来,都代表着是四海之帝的亲喻。虽说是你母妃送给我的,其实就是你父皇的意思。”
她呆滞的盯着前方,记得天见说过,最开始每一任君王都会造四块蓝香玉佩,交由四海领主,以代表君王亲临。可是后来,玉佩多为一种信物交由宠臣。
昔年宿微暴政,却未曾流传过他的风流韵事来。只是,她也知道自己的母妃并不受宠,怎么会替他送信,还有代表着帝王的玉佩。
殷楼抱着头,靠在了椅背上,瞥眼看出她的疑惑,“其实想想吧,龙族延续了千年都安然无恙,一个霍少阜把你差点搞灭族,其间还是有点隐情的。”
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天见的力量早就存在了,亿万年中有数不清的人觊觎着,却始终无人能够撼动龙族的尊位。一个霍少阜当真能做到这样吗?
“叔叔,你知道忠魂笛吗?”
殷楼闻之,脸色骤变,“你说的是能够完全控制人身体的,忠魂笛?”
宿白点了点头,听着他讲说着这笛子的由来。
其实忠魂笛本身是魔界的东西。当年,有一凶兽山崩,趁着天帝阳虚弱之时,吞下了他。倚仗着无人妄动,四处作恶,吞水吐火,山海崩摧。
后来,到了魔界大门,入口大阵封闭,也仅仅是控制了他的行动。眼看破阵在即,魔尊联合十二位星官一同炼制出忠魂笛,控制住了山崩。
阳被吐出来时,已然魂飞魄散,山崩的躯体被炼化入大阵之中。而忠魂笛,也被封印在了阳的陵墓之中。
宿白甚是不解,“为啥你们的笛子,要放到天族的墓里。”
魔族歪着头,想了想,“是哦,为什么呢?我要不要去阳的那个棺材里抢回来啊?”
看来,这里面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啊。宿白摇了摇头,这世界上怎么那么多谜题要解,“那你觉得,霍少阜有没有可能找到忠魂笛。”
“完全有可能啊。我觉得盗自己老子的祖坟,完全是他的行事风格。”殷楼半分都不惊讶,甚至异常笃定,“不止如此,我觉得他可能从棺材里找到别的宝贝。”
“你别这样财迷的眼神好吗?我很怕的。”宿白搬着凳子,往后退了半步,“我们家已经穷成这样了,我家老祖宗的墓是不能给你找宝贝的。”
“小气。”
宿白没有从殷楼这里得到什么消息,悻悻然的回去后,发现殷子休同样的束手无策。
只是,消息没有得到,倒是得到了一封书信。
尚氏族长尚拟忱逝世,新任族长尚卿然联合北海李义卓宣战赫连氏,要求其交出藏匿的尚氏海目尚云然。
这消息令宿白心急如焚,怎么也想不通尚卿然为什么要因为这个对赫连若愚下手,为什么还要和李义卓勾结在一起。
不仅如此,尚卿然不回她的消息,赫连若愚也不给消息。
封寂伤势未愈,却并不着急,一脸意料之中的稳重,“有什么好奇怪的,尚氏本来就不是什么正面角色啊。”
“尚氏和李氏一同出兵,赫连大哥怎么可能招架得住。”宿白在房内来回踱步,以平息心中的怒火。
八极殿势力有限,并不能插手四海的事情。而宿白又出于风口浪尖之中,殷楼更不可能为了她出手。
当她束手无策之时,霍清梦却出现了。
一袭粉白交杂的长裙,裙上沾染又泥土和污渍,头发散乱,看的出连日的奔波。见到宿白的第一面,眼睛一下红了下来,眼泪顺着脸颊如线滑落,“阿白,救救玄一吧。尚卿然谁的话都不听,他只听你的,你劝劝他,不要伤害玄一。”
莫玄一功夫这么好的人都出事了?
宿白心跳得很快,又岂是闻到她身上细微的血腥味。故作镇定,带着她走进了屋里,一边顺着她的背,“师姐你别慌,你仔细与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尚卿然……尚卿然疯了。”霍清梦颤抖着嘴唇,“他说什么,师伯意图沾染四海内政,还……还找到了什么信,他……他杀了师伯。”
“他杀了谁?”宿白从她断断续续的声音中听出了原句,可是怎么也不敢相信。
“元齐师伯和琊楼师伯。他们的尸首被送回了东海,只因为是四海的人,天一门也无可奈何。”
宿白只觉得头晕,整个身子不住的晃动,终于还没听完她的话,整个身子便倾倒在了地上。
好久没有做梦了。
眼前一片漆黑虚无,看不到亮光,触碰不到边际。
身旁只有水滴的声音,和寒风呼号。血腥味弥留在鼻尖,像一条无形的绸带,紧紧的束缚着她的脖子,使她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