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
“这么急啊?”
尚卿然搁下了笔,下巴靠在她的肩上,“时间太紧了,我也没有办法啊。”
宿白挣扎着,却被一双手还的紧。已经准备好了一记肘击,听的他带着几分委屈的低语,“白白,我好累了啊。”
是啊,如果没有这一切,他本来就是个无忧无虑的权族公子。念诗品箫,何故在这乱流中挣扎。
宿白抬起手,想要轻轻拍拍他的头。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白玉在门外听得应声后道,“少爷,殷公子说有要事与您商议。”
二人匆忙的回到方才的房间,刚一踏入房门,一股子恶臭迎面而来。
李未与平躺在床上,似乎已经睡着了。床铺之下散乱着沾染着褐色血迹的布条,地上铺开了一地的瓶瓶罐罐,殷瞬就坐在其间。
尚卿然招了招手,留侯在房内的侍女悉数退下。地上的药全都是后来依照他的药方配置的,他这番动作必然是有药什么差错,“怎么,药有问题吗?”
他拿着几个药瓶递给了宿白,“你鼻子灵,你闻闻,一起闻。”
殷瞬给李未与所用的药都是最温和的,所用药粉就不下十种,确保了药性相辅而不会在体内留下余毒。单个来闻,却没什么问题,混合在一起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见她眉目颦蹙,眼里带着不确定,“你也觉得有问题吧?”
尚卿然回忆着,这些药粉都是白玉亲自去抓的药,由十余位德高望重的医师一齐调配的。药粉也是由李未与的陪嫁丫头亲自上的。
“我记着我在尚府都还好好的……”殷瞬嘀咕了一句,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药粉之中被人加了什么东西。
尚卿然被他这一说,她的伤势似乎都是回了北海之后加重的。当日也请过医师来看过,也说了这药粉没什么问题。
他眉头忽然舒展,回过头看了一眼,床上之人紧闭着双眼,确认不会醒过来。眼里的震惊忽而变成了焦灼不安。
重灵子的事情是两个人的父亲所密谋的。
“你想到什么了?”
尚卿然迟疑着摆了摆头,沉思片刻,抬起了头,诚挚的往着殷瞬,“师兄,你带师姐去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好吗?一个听不到外界任何消息的地方。”
宿白先是一惊,知道他不会忽然提出这件事。仔细一想,他必然是在怀疑是李父对亲手女儿下的手。李未与和殷瞬都不知道这些事,此刻告诉他二人,不知道有要引出怎样的乱子了。附和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师兄你考虑清楚。”
“等她醒了问问她吧。”殷瞬回过了头,看着床上病容憔悴的人,“她应该有许多放不下的东西吧。”
“放不下也要放下!”尚卿然真的急了,“你难道要让她知道,是她的亲生父亲做的这一切吗?”
“你什么意思?”
尚卿然呆在了原地,宿白看着他眼里泛着的泪光,又被生硬的憋了回去。两步靠前,握住了他的手,替他开口,“师兄,你带师姐走吧。亲者背叛的滋味,你怎么忍心让她经受一遍?”
殷瞬思虑良久,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那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