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势的漩涡之中,每个人都有欲望。
尚卿然曾经以为自己那个与世无争的父亲安心为臣,惟愿顺遂。直至成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从一开始偷偷修习的尚氏秘术就表明了那颗躁动的野心。尚氏中真存在觊觎蕴藏万年的力量的人一点也不奇怪。
兰起伤势过重、至今未醒,而别一笑的行踪至今没有找到,就连殷瞬的毒也一直没有解药。一切忽然之间陷入了低谷,仿佛看不到一点转机。
尚卿然埋头看了三日的书,一丝蛛丝马迹也没有找到。原本他是想在府内找找线索的,只是尚府之中又怎可那么轻易的让他搜。府中每日五队青衣卫巡逻、日夜不息,想偷摸着来也不可行,便只能寄希望于古籍之中。
白玉抱回一摞新的,看着他熬红的眼睛,忙叫人端来一碗参汤,“少爷,别看了,喝点汤吧。”
“搁着。”尚卿然头也不抬回了一句,快速的翻阅着手里的古书,眼里只有失魂花三个字。只不过虽说至神灵存在这种灵花就已经存有,有关于它的记录着实少的可怜。且此花生长之地偏僻孤寒,凶兽蛰伏,一般而言也不会有人吃饱了撑的去自找苦吃。
“少爷,你知道最近出了件奇事吗?咱们放的那条蛇一直没有被找到,听说近些日子忽然变异为赤血色,有个家丁被咬了一下当即就昏死过去了……”
“有闲工夫管他的事儿,还不如替我好好看看找找。”尚卿然扔掉手中的书,面前的一摞已经全部翻看完毕了,把他桌前的挪走了一半。手指沾了点茶水,快速的翻动着书页。
远在千里之外,殷子休此刻已然是自顾不暇,况且又什么信息也查不到,莫玄一见他没什么大碍,打算就此离去。没想到,他倒不放心,一路跟着返程,只不过到了“大门”却进不去。
一人中毒一人重伤,天一门此刻已是严密的戒备状态,远远可见守山大阵微微泛着紫光,标明着闲人勿扰。莫玄一止住了他,“看看就得了,你进不去的。眼下只有天一门的人才能出入了,你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猫着吧。”
殷子休不肯,莫玄一只得答应现先上山问问现在的情况,之后再告诉他。
回到山上,打听清楚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毫无进展。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这事儿就是魔界人所为,只是可惜了,他无权无势的根本无从查起,却也不能坐以待毙。
霍清梦端着晒干的草药正要回去,正巧见着他坐在桥头发神,凑了过去,“狗蛋儿,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不怎么样,宿白她哥哥什么都不知道。”
霍清梦似有些怜惜的轻叹一声,其实她心中一直有一个疑影。只不过,一直未对人提起过。却也不方便明说,便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莫玄一在她不断的重复之中,脑子里渐渐生出几分疑虑。这就像一个小缺口,被撕开了一点便再也止不住,脑中渐渐地构画出整件事的始末。
他嘴角忍不住的上扬,刚打算夸一夸她,见着她手中抱着一篓子蛇草。霍清梦怕蛇,天一门生长的所有蛇草全被她拔掉了,如今她抱着这么多,着实奇怪。
不等他问,她已经猜到了他心中的疑虑解释道,“失魂花的气味可以改变蛇类的气性,例如暴怒、嗜睡都有可能………师傅让我找几条蛇,看看能不能在天一门找到些线索。”
莫玄一点了点头,看着时辰不早了,便让她先去送药。自己则是即可下山和宿白他哥汇报情况,要是晚了些让八极殿的人找到他的踪影,那可就完了。
只是下山途中越发觉得不对劲,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他错过了这件事最重要的线索。可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来不及细想,人已经和殷子休相遇。
只不过,他再如何担忧也都无济于事,自身都难保又如何为了别人而奔波。
莫玄一是看着他离去的,快速的消失在了层叠的草木之间。
他也该启程了,那个忽然失踪的别一笑一定知道些什么。
宿白说他自幼便养在了尚府,和尚卿然一起长大,情同手足。背景倒是干干净净的,或许和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关联。有可能无意之中只道了这件事的关键信息,被幕后之人带走了。
就像重伤的兰起,都说他只是去西海通风报信的,谁知道会出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