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白端起茶杯，碰了一下他的被子，“想开点，至少你在那样的环境下保全了你全族，甚至势力渗透进了六届，总有一天，我们失去的都能找回来的。”

“殿下，找不回来了。我的夫人，即便她能够有来世，也早已经丢掉了和我的一切，变成新的人了，不再是我的夫人了。”

“若愚大哥，斯人已逝，她也希望你好好的。”

赫连若愚轻轻笑了笑，眉眼如弯月，“殿下这席话，着实没有一点安慰人的感觉啊。我有时倒是挺羡慕你的，失去了记忆，就算知道了过去，忘记了亲身经历的痛苦，就好像听故事一样，也挺好的。”

之前死的时候回顾一生，宿白看了那些画面，一切就好像梦一样，可是痛却是真实重复的。只不过死过一次，一切都看淡了许多。死都死过了，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已经经历了，怎么也不能让其他人好过啊。

宿白思量着，回忆起上次尚卿然曾提起过，以尚氏的拥护她，当时听着还行，便打算和他一起分析“若愚大哥，我有件事情想听听你的意见。四海的势力基本都由新一代掌权，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个忠于龙族的新掌权者，家族势力蛮大的。如果他拥立我为帝，是不是会少很多麻烦。”

赫连若愚毫不思索的问道，“尚卿然？”

“啊这……”

“您听我给您分析，第一，您最大的阻力不是四海，而是天族。第二，您是龙族遗孤，龙族先前的名声并不好，您根本站不住脚。第三，您手中没有兵权，四海不会将实权交给您，即便登位，也不过形同虚设，受人摆布。”

宿白听着他的话，不无道理。尤其是最后一条，赫连若愚即便再有势力，也无法抗衡整个四海。

“更何况，这个人是尚卿然，便更不可信了。”

宿白眨了眨眼，“其实他这个人还挺好的，真的。”

“殿下，我否认的不是他的本性，是他的能力。尚氏四位公子，他是偏房所出。二公子尚祈安虽说行事诡秘，到底是族长独子。大公子尚玉枢虽然品德败坏，野心勃勃，但在尚氏中早立根基。您说，一个武功一般、脑子一般、家庭地位一般的人……”赫连若愚说着，忽然止住了，愣在了原地，似乎想起一件什么重要的事情。

等到宿白有些奇怪了，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才道，仿若自问，“三位公子都未成婚，为何李家竟然和三公子联姻，出嫁的还是唯一的嫡女？”

“其实，那个姑娘，是我师姐。”宿白眨了眨眼睛，“他先前和我说，这门亲事本来能够退掉的。”

“先前就定下的？他有没有和你说别的？”

宿白思量着，摇了摇头，“这倒是没有了，怎么了，看你神色紧张的模样。”

“我现在不确定，等我查清楚后，会立即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