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夜来听他也不叫薛悦名字,心下更怒,更是嚣张起来,“她是谁?她叫什么啊?她没名字吗?她!她!她!对那个贱人一口一个常宝常宝的,轮到我悦姐姐,只配叫个她!”
常宝?这个昵称这么私密,神夜来从何而知?
见李厘刚一皱眉,神夜来已经翻着白眼接上话了:“谢谢你啊,感谢你的脑子还会转,还没完全成为一个顶着显高的摆设!你夜离先生武功高强,来去如风,神鬼莫测,我不过区区一个野丫头,微不足道的暗影堂破堂主,有什么本事挖得出你这么甜蜜的隐私啊?不过是我手下从离人阁听的无聊秘密罢了。”
她一边讽刺挖苦,一边看李厘的反应,见他又羞又怒,她可别提有多乐了,当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两脚互相一蹬,便把脚上的草鞋踢了下来,伸了个懒腰,好整以暇道:“这一路累死我了。跟你这种闷骚的人相处,真是费力。怪不得你那常宝看不上你,你跟个刺猬似的,一到晚防这防那,一看就知道是个闷葫芦醋坛子。她要是跟了你,早晚得被你逼疯。你呀,就应该好好学习学习人家悦姐姐的气度,别整跟个卖醋二傻子似的。”完,她从腰间摸索了几下,随即手一扬,向李厘抛出一物。
李厘反手一抓便将此物接住,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竹瓶子。听见神夜来悠悠然又不屑的道:“这是还魂水,滴两滴在鼻子里,能解假死丸。土鳖,什么都不懂。”
念着薛悦的安危,李厘无暇反驳,只依言而为。
片刻,薛悦悠悠醒转。李厘见她醒了,一身紧绷的神经才略微舒展。他刚才紧张万分,什么话都的出来。可如今一见薛悦恢复,他便又不知该什么了,只站在床边目不转睛的观察薛悦的状态,生怕她还有什么闪失。
神夜来见李厘如此,又忍不住嘲讽之情,一把将他从床前推开:“去去去,二傻子,还大男人呢,一点气魄也没樱”她探身坐在薛悦身边,关怀道:“悦姐姐,闭气这么久,头晕是正常现象,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薛悦见李厘一张俊脸涨得通红,也不知发生了何事,还以为皆因担心她的缘故,便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柔声道:“我没事,放心。”她伸手握住神夜来的双手,笑道:“多谢你。我内功不济,呼吸声大,若是被高岚发现了,就万事休矣。也就是你,在那般紧急的时刻,还能想到这些细节。”
神夜来嘻嘻笑道:“我活这么大,还从没见过你这样坦荡的人。你傻吧,你却能猜到我这丸药的用途。你聪明,明知道我是暗杀老手,却还能在那么紧迫的时刻,毫不迟疑的相信我。我现在信你啦,以后咱俩就是好朋友了。从今开始。我就叫你悦姐姐了。”
“我就叫你夜来,可以吗?”薛悦得了这样一个朋友,也是喜悦极了,微笑道。
“那当然可以啦!”神夜来开心大笑,忽然目光转向李厘,横了他一眼,便趴在薛悦怀里撒娇道:“悦姐姐,你这如意郎君刚才趁你昏迷,一路上尽拿刀欺负我,你得替我罚他!”
如意郎君?李厘与薛悦对视一眼,俱是愕然。薛悦见他一脸错愕,赧然一笑,一双眼睛柔波流转,似乎在:“抱歉,又害你被误会了。”
李厘见她如此一笑,笑容含蓄温柔,只觉得无限美好,他脸上不由自主的就热了起来,心跳竟也加快些许。但他性格毕竟内敛,心中戏虽多,面儿上却只见他垂首“嗯”了一声,再不答话。
神夜来眼睛甚毒,早看出李厘已是臊得厉害,却又碍于颜面不肯表露,磨叽程度混像个娘们儿,不禁撇了撇嘴:“真是块大木头。算啦!”她又替薛悦倒了一杯水,喂着薛悦喝了下去,见薛悦恢复了些,才道:“悦姐姐,你有没有注意到夹道尽头的那个密室?”
薛悦点点头,道:“我隔着书架,也些微瞧见了些端倪。只是不知这个密室里藏了什么?是否和太玄阁的秘籍相关?”
神夜来嗯了一声:“我曾经有段时间日夜观察高岚的行踪。每夜子时,高岚便会独自一人前往太玄阁,一呆就是一个时辰,也不知在里面做些什么。”
薛悦沉思片刻,道:“如今高岚和任青眉争权,正是无暇分身的时刻。若是这密室无甚特别意义,他应该不会浪费时间,坚持每前去。你叔叔神进谦不是看守太玄阁么,你可曾私下问过他?”
神夜来摇摇头:“虽然他是我叔叔……但我们关系也不是特别亲近。除了允许我进太玄阁修习武功之外,他并不曾与我过多交流,更别谈论这种涉及机密的事情了。高岚武功极高,寻常全凡近身,必能被他察觉。若不是今夜被你们引到藏经库,亲眼得见那密室,就连我也不知这神秘所在。”她叹了口气,“唉,我虽然精擅潜行之术,但毕竟年轻,内功修炼不济,每次跟踪高岚也不敢近身,只能远远看着。若是我能有二傻子一半内功,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李厘在旁听着,此时忽插言道:“潜行之术,能否速成?”
神夜来眼光一动,似乎发现了新思路,她仰着头想了半,随即凝视李厘:“以你曾经独闯行庄的功力基础……也许可以。”
薛悦虽不反对,但亦是谨慎考量:“李厘他能在高手如云的行庄潜行来去,自是因为内功深厚,使得他脚步轻盈胜于常人,就算当时未曾系统修炼轻功,只要刻意隐藏,一般高手也是难以察觉。但仔细起来,当时行庄之中众人各自为政,使得他自由穿行亦有足够空隙,才能在庄中来去自如。如今你是要贴身跟踪……”
她记起初来锋锐营之时,曾受伏于高岚之手,此时忆起,仍觉不寒而栗:“我曾与高岚交手,只一两招就败在他手里,其武功深不可测。若想监视此人难度甚大,如非准备完全,还是不要轻易冒险。”
李厘沉默片刻,道:“不管如何,总要尽力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