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这几位竟然都是生面孔,稀奇,稀奇!”
又听见旁边的一个人问她的同伴:“这家茶馆里最近开场的《风筝误》都是他们几位在表演?”
她的同伴则十分笃定地说:“是”,只不过那个人说这句‘是’时音调平缓,听着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风筝误》,故事的线索是一只风筝。
以诗词歌赋抒情显志从前在十里堡十分盛行,而那时的京城人则爽快干脆地以“绣球招亲”为待嫁幼女择婿,比的是手速,无关风雅颂。
《风筝误》中的风筝上写的是诗句,并非“比武招亲”或“绣球招亲”的规则。一听就知道这故事的两个主角都读过不少书籍。说起来京城的书坊比十里堡多好多,每条主街几乎都能遇见一家书坊。从前哥在京城时还特意让我到“城中村”外的那条主街上的一家书坊帮他取书呢。
也不知道哥的亲事订好了没有,他如今是进士,按理说应该比之前在四方书院读书时更容易和城中品貌端庄聪慧大方而又待嫁闺中的女子们缔结亲事才对,都没听爹娘提起过这事。该修书信一封给爹娘了,也好问候他们的近况。
到现在为止戏剧中的淑娟刚好出现了五次,小米见我看向她便轻轻地告诉我她看出的剧情,小声看着看着有点激动,“蹭”地一声站起握住小薯的手和她换了位置,小米见小声已经站在我身旁了便和小面换了位置,也站在了我的身旁。
看到韩世勋考中状元的时候,小声轻声惊呼:“居然是状元!”
状元之才十分稀罕,十里堡的书香世家的才子们也并没有连任每一届的状元。虽然十里堡距离京城不远但这里的文人墨客中好多年才能出一位状元,我所嫁之人刚好便是这万千学子中的佼佼者。
韩世勋和淑娟的故事刚发生时韩世勋还没考中状元,我刚遇见徒窦时他还在四方书院读书。
时光飞梭,如白驹过隙。
如今……正想着心事,忽然看见徒窦站在楼下店门口旁边正和艾远有说有笑地聊着什么,我们如有默契般,我在看他时他刚好笑着看向我,他似乎愣住了,不过转瞬即恢复自然,继续和艾远说说笑笑没再看向我这边。
接着看戏剧,小薯提醒我:“詹烈侯选中韩世勋当他的女婿,想把詹淑娟嫁给他,韩世勋想拒绝可没成功,如今韩世勋和詹淑娟行过成婚的礼得入洞房了。”
我点点头,理了理思路,继续看向“戏场”,韩世勋对着詹淑娟头上的红盖头面露犹豫之色。
心想:他俩既然已经成婚了那新郎官掀起新娘的红盖头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难道日后不准备见面?这不可能,这应该是个美好的爱情故事。
韩世勋依然在犹豫,詹淑娟则坐在婚床上丝毫未动,韩世勋在詹淑娟身边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像是在宽慰她一样自言自语,终于,他的指尖触到了她的红盖头,他把手微微一扬。
等会儿,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居然有人倚靠在我面前的栏杆上挡住了我望向“戏场”的目光……徒窦!他背对着我看向楼下,我盯着他的背影有点生气。
忽然身旁的人们都在惊呼,我站起身走到徒窦旁边,“看着像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徒窦转身看向我。“我大概猜到了他俩会走在一起”,我没看他,兀自说着。
在一阵响过一阵的鼓掌欢呼声中各位角们站成一排向楼下楼上的看客们行礼,楼下的好多看客则一边鼓掌欢呼一边递赏钱。
这果然是一部好剧。
正准备到楼下近距离见一见韩世勋和詹淑娟从徒窦身边经过时他一下抓住了我的手,目光深情而深沉,“只看了洞房花烛这一段”,“回家后我把整篇故事讲给你听”。
他还是抓着我的手不放,像一个在生气的小孩一样嘟囔道:“我说的是洞房花烛这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