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起佯作不知:“哪来的歪理?我们荀家可没这礼数。”
开什么玩笑!婚期拟定在明年春,还得三四个月呢,一百多日不能见到虞儿,还不得把他活活憋死?
虞濛见他耍赖,也不与他讲理了:“我说有便有。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行行行,听你的,理都在你那儿。”荀起双手抱着双臂转过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叹气,“唉!还像小时候那样傻傻憨憨的多好。”
虞濛慢慢跟着后头,待他走出卧房,立刻把门关了起来。背倚着门扇,心底的羞涩油然漫上了脸颊。
方才,那一吻……
更漏已残,往常此时她早已恬然安睡,今夜,却辗转反侧,迟迟难以成眠。
云洛东五街,赤宅。
楼夫人同着几名侍女围在书房门外,隔着窗沿不住地往里瞧。
守在门边的护卫莫隐见状,劝道:“夫人,晚膳已经给将军送进去了,将军说稍后便用,不让人进去打扰,您先安心回房歇息吧。”
“叫我如何安心?他中午便没吃饭,晚上又没吃,这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楼夫人忧容满面,“昳儿,昳儿!”
房内无人应答。
楼夫人的贴身侍女怜湘细声说道:“夫人,奴看将军今日下朝回来脸色便不大好,许是在朝中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或者军务上碰到了什么疑难之处,正需要静下心来好好想办法呢。
“这些咱们也帮不上忙,都围在这里,夜间又凉,倒让将军为您担心了。不如咱们都先回房,让将军自己静心寻思,您说呢?”
楼夫人听了,不免疑虑:“莫隐啊,将军今日早朝遇到什么难事了?”
“小的不知。将军也未曾跟小的说起。”莫隐其实知晓赤昳并非为公务忧心,但赤昳没对家人提起,他身为下属自是不会随意泄露半分。
楼夫人见问不出什么,只得叹息一声,领着众人离开了。
书房内,赤昳正独坐案几前,手执黑白棋子,自己与自己对弈。
白日里的光景反反复复在眼前闪过。
他原是看出了荀起对虞濛的心思,才去请皇帝赐婚,有圣旨在,荀起再怎么势大也不敢与自己相争。
岂料人算不如天算,荀家竟早早与虞家定了亲!
而她更是不顾矜持,当众宣称能嫁与荀起是她心中所愿。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真可谓一败涂地:荀起何须与自己相争呢?
旁边食案上饭菜早已放凉,他却丝毫没有在意。
更深夜阑,四周一片寂静,惟有棋子落在棋盘上时一声声清脆作响。
次早,虞濛用过早膳,准备与素妙等人一同去灵枢阁。经过内院时,见景异朝自己走来。
“表哥,你还没去衙署吗?”虞濛有些惊讶,除了休沐日,景异每日都得去衙署点卯,往常这个时辰早已出门了。
“我去过了,今日告假一日。”景异道,“濛濛,我准备明日搬出去了。”
啊?虞濛有一瞬间微愣,过后,定定看着他。维昌120eih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