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佳盯着变色的茶偶,毫无波动的说道:“我能让你活得安稳些,害我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萧暮语咧咧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说道:“治国无非就是善用人才,而用人不亚于就是,用人心、用利益、用权衡这几点。”
“用人,得用实干,但却能控制得住的人。再如何厉害的人,心中总会有弱点,抓住了,再怎么蹦跶的人,也得乖乖听话。愚笨之人只要用对位置,也能堪大用。但若是不能控制,管他如何聪慧,那干脆不用。”
“用利,武痴你给他本一等一的武林秘籍,他能帮你征战沙场。贪财,给他金山银山,他能献上自己的脑袋。贪权,给他官当,自然想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前边两点不难,权衡之术最难把控,朝堂之上,不能让一家独大,否则容易起乱,然如何把控,给到他们住够的甜头,但又让他们乖乖听话,这是最难的。”
马嘉佳闭目深思。
萧暮语也不客气,直接抢过她手里的茶壶,也不换茶叶,加上一壶热水,静静等待。
“一个国家的治理远非那么简单,千万百姓,你不能让他们饿着,逼急了他们,什么乱子都有。”
“最好的办法就是轻徭薄役,但如果家底够庞大,短时间内轻徭薄赋没问题,但长久了,你这朝廷便举步维艰了。”
“一大批官员等着你吃饭,喂不饱他们,他们就只能自己找吃的,找谁要吃的?还不是找百姓,而且他们一旦饿疯了,可不顾及百姓的死活,只要有点油水,全都给你刮得一干二净,到时候百姓不舒服,你坐在那个位置上,更不舒服了。”
“还有各地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天灾人祸,旱灾,洪涝,瘟疫,总总都需要你出钱,若是轻徭薄赋久了,朝廷没钱,怎么治理这些?”
“除了每天面对天下温饱,还得跟朝廷上的权臣勾心斗角,后宫嫔妃们更是急不可耐的需要止痒,境外的诸国,境内的乱臣,一个国家的担子压在一个人身上,你觉得好受?”
“要不是我父皇就我这个儿子,我打死不愿意当这个太子。做个王爷,要钱有钱,要全有权,国家兴亡关我屁事?你那边忙得焦头烂额,我这边白天笼里逗鸟,夜里床上逗美娇娘,不快哉?”
萧暮语给自己倒上一杯茶,稍稍抿一口,继续说道:
“历朝历代,哪朝没有tan官?你真当那些皇帝都是瞎了眼,看不见?”
“皇帝们什么事不知道?但这些tan官他们贪是贪了,但会办事,能办事,有些事情皇帝明面上不好办,但他们办起来却很轻松。如果他们吃相太差,皇帝踹两脚,他们也就安稳了。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就是最好的挡箭牌,所有罪名都挂在他们头上,然后打入死牢,秋后问斩,皇帝自己连罪己造都不用下。”
马嘉佳闭着眼睛好半响,萧暮语也不打扰她,独自望着月亮喝茶,喝了三壶后,茶水变得清淡无比后,马嘉佳这才睁开眼睛。
顺着萧暮语的目光,马嘉佳瞧见正圆的皓月,轻轻一笑,“这月光可真亮。”
萧暮语抿着茶,眼睛盯着如若天仙的马嘉佳,喃喃道:“传说月宫里有嫦娥,我觉着嫦娥没你好看。”
马嘉佳差异的看了他一眼,见他不是平日里那撒泼模样,不禁笑道:“难得你狗嘴里终于吐出了象牙。”
萧暮语白了她一眼,淡淡道:“我若是狗,你还跟我讨教,那你岂不是连狗都不如?”
马嘉佳刮了他一眼,直接将手中已经微凉的茶水泼到这个出言不逊的前朝太子脸上。
萧暮语用手胡乱擦拭掉脸上的水珠,刚要生气,面色忽然一变,直接跳窗而出。
马嘉佳一愣,连忙看向赵二。
见到原本站在萧暮语身边的赵二也不见了踪影后,马嘉佳这才放下心来,不紧不慢继续倒茶品茶,望向窗外萧暮语跑去的方向,这一看,不由的一愣。
萧暮语怀里抱着一个失足落水的年轻女子,由于下水救人,身上的素衣已经全部湿透,而怀里的年轻女子已经昏迷不醒,软绵绵的趴在萧暮语身上。
剑客赵二的霜寒长剑抵在萧暮语的脖子上,面无表情。
萧暮语红着脖子叱喝道:“干什么!没见我救人呢?!”
剑客赵二顿了顿,稍稍沉思后,将长剑归鞘,提起萧暮语的衣领,微微一跳,连着萧暮语怀里的年轻姑娘一同带回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