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一路小跑,回到了后殿内的房间。
这间房间紧挨着同在后殿居住的又师从于不同长老的其他众师姐们。因为她表现突出又早入**道几年,所以有自己的单独一个房间,不再如小时候一般和其他师姐们挤在一处。
回到房间后的文竹,拉上了自己的卧帘,抱着自己的双腿挤在粉色的双帘床上。顿时整个房间的光亮消失,内帘中犹如提前进入黑夜般。文竹和衣坐在床上,耳朵还保留着余温微烫,心里也如怀揣着小鹿一样砰砰跳着。
自幼时和吴桐相识,一直如小师姐般和他在一起。几乎日日相见,相伴练剑切磋比武,有的时候吃饭都是在一起的。况且…上次一帮师姐故意在周比试时,挑破她的衣服外衫,后背上露出大片的皮肤,让她故意在众平辈师兄弟面前出丑,还是…吴桐脱下自己的外衣替自己遮挡的。
那日他的英俊面庞和略道霸道的语气,帮她解围,才不至于落的个落荒而逃的样子。还有小时候吴桐送自己的竹笛,就在枕下一直放着。听他说竹笛下面的璎珞坠子是他小时候一直拿在手里玩的…
文竹手里握着小竹笛,笛子样式不是拔尖的,更比不上玉笛或者上好的木笛。但是一道一划都是吴桐亲手做的,便是值得收藏的珍宝。她不愿意回忆那些被师姐们欺负的场景,但那些场景里却真真实实的大部分都有吴桐出现的痕迹。
此时的文竹已是眉眼低垂,找出内襟处私藏的手帕,轻轻擦拭着小竹笛,十分轻柔,似在抚摸自己年少的爱人。竹笛带着一股天然的竹子清香,闻到这不同的气味,仿佛少年就在眼前。脑海中似乎想到少年打磨竹子的动作,又似乎这少年面露暖心微笑,叫着自己的名字,文竹…
他应该也是喜欢自己的吧。那么温柔又“遭人恨”的调皮鬼,说起话来气起人来,真想打他两棍,可是…每次又下不了手…
文竹小脸复又羞红火烧。今日的自己想的太多了,就像陷入幻境,似乎都要想到和吴桐师弟执手仗剑走天涯一般,不着边际。她努力的闭上眼睛,努力的摆脱遐想,想停止想入非非,鼻中却不争气的还是任清竹香飘了进来。
忽然脑海中,又闪过被师姐们欺负的场面…
文竹小时候就沉默寡言,致使其他先入**道的师姐都会欺负她,就像吴桐所说文漾师姐不就一直仗着是大长老的亲传弟子就恃强凌弱嘛。文竹发间头发还是微散着的,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又何尝不羡慕吴桐身边就有自己的娘亲?四长老看似把她当作亲生孩子般对待,可是小时候就让自己把吴桐的一举一动都报给他,还不是当她是捡来的细作嘛?文竹透过帘子间隙怔怔的看着外面细微光亮。他是那样好的一个少年,对她也是那样好,她却不争气,不争气的像个替旁人监视他的人。
文竹已由之前的少女怀春变为伤心不已,自语道,“什么没落家族的孩子,父母俱亡,骗别人可以,骗自己,我又怎么做得到。”无依无靠若浮萍。可能说的就是她吧。幼时她被四长老收留前,明明记得她的娘亲,似乎活着,但是后来就不记得了。
她觉得自己好累,一无所得。属于她的,只有这笛子而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