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将军得知沈归晏流放途中被贺逐劫去北怀后,便立刻按照吴昊派来接应的心腹的安排,将自己的残余部下伪装成商队赶往北怀。
经此一役,沈家军只百余人生还。在沈将军中箭昏迷后,沈屏西领着这百余人藏身于一山洞中,重见天日之时,却被贺逐的人告知自己被冠上了失职渎职的罪名。一家老小也被关入大牢,不日流放。
沈将军乃一等一的忠厚老实人,深感对不住皇上,这才想着主动回京认罪。经吴昊心腹再三劝阻,便答应跟他们一起去北怀。一来是因为自己嫡亲的小女儿正在北怀王府中,大女儿与陆姨娘也被送回了二皇子府,安全无虞;二来则因为他虽愿意一力承担罪过,但皇上未必肯放过沈屏西和他手下的这些士兵。弟兄们毕竟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如今伤残了的不在少数,离了他后另谋生路势必困难重重,叫他怎么能忍心?这才打消了回京的念头。
西北离北怀也不过十来天的路程,沈将军一行人日夜兼程,终于在年前到达了北怀。
沈归晏一早就同贺逐一起站在王府大门前候着。对外只称接待西北来的商人,又因北怀那些个在京中颇有人脉的官员向来不问事,只将北怀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推给贺逐,倒也没有对沈将军等人的身份起疑。
沈归晏远远便看见自家爹爹和哥哥走来,兴奋地朝他们挥手。叫道:“爹!哥哥!”
沈将军走到沈归晏跟前,泪眼婆娑,上下打量着她,嘴唇张张合合,始终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爹爹,辛苦你了,回来就好。”沈归晏欣喜万分,又看着沈屏西道:“哥哥,你也辛苦了。”
半晌,沈将军回过神来,对着沈归晏身旁的贺逐毕恭毕敬地行礼:“参见北怀王。”
贺逐道:“沈将军不必多礼,这里人多眼杂,我们先进去。”又吩咐身后二人说:“吴将军,你先将沈将军与其部下带去良元殿安顿下来。小祁,告诉黄大娘,一会儿就能上菜了。”
二人接了命令,一个往膳房去了,一个领着沈将军等人朝良元殿走。
因吴昊在京城做副将时曾与沈将军共事过,二人关系十分和睦,无论是人品还是本领,吴昊都是对沈将军佩服至极。
“将军,您领兵打仗一直所向披靡,为何就中了那敌军的埋伏了?”吴昊试探地问道。
“还能为何?军中出了内鬼呗!”沈将军无奈地说道:“只是这话即便与皇上说了,皇上也未必会追查,也是我沈家军气数将尽了......”
“将军不必这么说,还有我们王爷在呢。我们王爷定然会为沈家军洗刷冤屈,还将军和那么多弟兄一个公道的。”
沈将军沉默片刻,问道:“我离京之后一直忙于军中事务。王爷究竟是怎么就被封到北怀来了?还有怎么你也跟着来了?”
吴昊将事情始末向沈将军一一道来。
沈将军听完后啧啧咂舌,道:“这太子竟大到连血脉相连的兄弟都容不下,野心未免也太大了。殊不知,就算是王爷再如何有能耐,皇上也还是会将皇位交给他。”
“大齐若是交到太子手里,还指不定成什么样子。倒是我们王爷,在下跟着他到北怀之后,他确实办了不少漂亮事。当真是一心为民,现在北怀百姓哪个不赞颂他?”
“想不到当初皇宫中最不学无术、吊儿郎当的一个皇子,如今能通透成这样,确实不易。话说回来,这次多亏了王爷,我沈家一家老小才能逃过一劫。”沈将军低下头,略感惭愧。
“将军尽管安心在这儿住下,我们王爷绝不会亏待您。”吴昊又打趣道:“这王爷有时候确实不着调,但人品还是信得过的。等将军当了王爷的岳丈,可别忘了在王爷面前替在下多美言几句,在下先在这儿给您道句恭喜了!”
“我愿不愿意将我那宝贝女儿就这么交出去还两说呢......”
吴昊吃吃的笑着。见小厮将水打来让沈将军沐浴,便退了出去。
贺逐坐在沈归晏身边等着沈将军和沈屏西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