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沈家军竟然全军覆没,那孤再娶沈归晏又有何意义?贺迎暗自想着,便抢在皇上之前开口道:“清白?人都死了,还谈何清白?”又跪到皇上面前:“父皇,儿臣之前以为沈民致为国卖命,乃英雄豪杰,便想着娶其嫡女以安我大齐将士之心。如今他害我大齐十五万将士命丧西北,是为罪臣,这桩婚事,委实不大般配了,还望父皇收回成命。”
贺逐睨着他,不知是喜还是恨,便不由得冷笑起来。好一个趋炎附势、见风使舵之人,上一刻还在与自己争抢晏儿,眨眼就将她弃掉,丝毫不顾及晏儿的感受。不过倒也遂了自己的心思,如此一来,便没有人再跟自己抢媳妇了。
于是顺水推舟道:“父皇,太子既已不想再纳晏儿,那儿臣便请求父皇,将晏儿许配给儿臣。”
皇上瞪圆了眼睛,指着贺逐:“她是罪臣之女!你再怎么说也是个王爷!莫要再来丢我皇家的脸了,快快给朕滚!”皇上震怒,派人将沈归晏押入监牢,拂袖离去。
“父皇!儿臣恳求您,放过晏儿吧!”贺逐见劝阻无用,便跪在了皇上寝宫前,任敏妃如何劝说,就是不肯离开。
贺进、贺淳下了学便匆忙赶来与贺逐一同跪下。
敏妃见状气得直喘:“你们几个当真情谊深厚!母妃的话竟也不听了!”
最后在几个宫女的搀扶下回了兰芷阁。
此时皇上身边的大太监领着宫中侍卫闯入二皇子府中,说是奉了圣旨,要将罪臣之女沈雨微收押监牢。
贺辽转动轮椅,挡在沈雨微前面,对那群来势汹汹的侍卫道:“今日谁敢动我夫人,我便剁了谁的手!”
沈雨微红着眼扶着贺辽的肩膀,低声道:“夫君,这是皇上下的旨,雨微不想连累夫君。”
贺辽转头,牵过沈雨微的手,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别怕,有我在,他们休想将你带走。”
“二皇子,咱家是奉了皇上的口谕前来抓人,还望二皇子不要为难咱家。”大太监挥着手中的拂尘,递给一旁侍卫一个眼神。
那侍卫刚迈出半步,贺辽便从轮椅的暗格里拔出一把匕首指着他,眼神凶恶,道:“你胆敢再往前一步。”
都道二皇子是个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如今为了一个女人却也能违抗圣意。大太监心中嘲讽道:一个在这拿刀护着,一个还在宫里跪着,他贺家上辈子莫不是欠了这沈家的?真真是作孽……
“二皇子,得罪了。”大太监手一挥,侍卫们便蜂拥而上。
这二皇子府的家丁、小厮哪是宫中侍卫的对手,没两下便被撂倒,将沈雨微从贺辽身边绑走了。贺辽从轮椅上跌下来,悲痛欲绝。
梓杰爬起来擦去嘴角的血,一瘸一拐地走到贺辽跟前,要将他扶起来:“二皇子,您没事儿吧?”
贺辽低着头,神色不明。梓杰还没来得及开口,贺辽便举起手中匕首刺扎进了自己的右腿。鲜血顺着腿侧汩汩流了下来,将贺辽雪白的衣袍染红,触目惊心。
“都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宫中请太医!”梓杰迅速反应过来,一面吩咐小厮去请太医,一面将自家主子推回去,抬到床上。
“我这夫君当得真是失败。”贺辽呆呆望着窗外,道:“梓杰,我为什么会是个废人?”
“二皇子您才不是什么废人,您博学多才、待人宽厚,您是天下最厉害的人!”
“那你说,为什么我会眼睁睁看着他们将沈雨微从我身边带走,而我连站起来保护她的能力都没有……”
梓杰嚅嗫了半天,还是沉默了。
太医来医治过后,叮嘱了梓杰一些注意事项。
梓杰再回到屋内时,贺辽已经自己挪到了轮椅上,见他来了便说:“梓杰,备车。我要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