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雅的父亲从车上的随身手包里拿出一支笔,已经打算开始留封遗书了,希望后人能解开这片迷雾,这是对认识世界的伟大贡献,我要将我一半的财产用来奖励他,至于另一半,就拿来做慈善吧,希望能给在苦难与贫穷中的人们一点慰藉。
洛雅还在拿着手机拍摄,精心规划着每一个画面,想找一个刁钻的角度,拍出不一样的视觉感受,转场还得要自然,这难得的奇遇,可是要一丝不漏好好拍下来的。
回去再好好剪辑一下,发到Map(本世界的舆论传媒平台)上,我要好好让我的朋友们见识见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洛雅越想越激动,都开始寻思用什么标新立异的文案配她的大制作了。
洛雅丝毫没有察觉到,前方的血色的花轿越来越近,后面的惨白的棺材也步步紧逼。父亲看了看手上的遗书,又看了看拍的正起劲的女儿,心里腾升起一股力量。
看着前方眼神坚定起来,握紧方向盘,一脚猛踩上油门踏板,不论怎样,冲出去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发动机引擎发出嗡嗡的轰鸣声,就好像一头发狂的野兽,狰狞着猩红的眸子,怒视着前方,仪表盘的转数直接到了15000转。
而诡异的是车子丝毫没有前进,就好像时空发生的割裂,无论发动机在这一边如何奋力的嘶吼,车子在另一边都丝毫不为所动,一直在原地停留。
父亲崩溃了,这种感觉就好像烟花绽放后在偌大而空阔的黑暗天空里滑过孤寂的弧线,坠落到无尽的深渊,不可逆转的做着自由落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未知的东西靠近,靠近,再靠近。
当前方的花轿和后方的棺材离洛雅他们的车只有一米的时候,停住了。花轿与棺材同时落地,洛雅和父亲预感到将会有一声巨响划破空间,古木沉闷的撞击向地面,摩擦出的声波震荡着他们的身体,若是一个踉跄跪倒在地,那么最后一点心力也将被击碎.
他们提着心等着,却没有一点声响。有一种对不受掌控事物的恐惧铺天盖地的袭来。
当事情按计划执行时,人永远不会恐慌,即使这个计划本身多么恐怖,如果我明天告诉媒体,一个少年犯会被枪杀,或者一车士兵会被炸上天,没有人会恐慌,因为这些都是意料里的事情,但是当我说一个年迈的市长将会死去,那么每个人都会像发了疯一般。①
这深刻的道理显现在这种失去所有理智只有原始思想支撑的现实时,是那么苍白,即使知道明白那有能如何呢。
父亲一把抽出平时放在后排一直很爱惜的高尔夫球杆,握在手里,这金属坚硬冰凉的质感,让他有些许安慰。
可惜球杆有点长,车空间又不是很大,父亲拿到手里,找不到合适的着力点,感觉完全使不上力气啊。父亲有点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