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元看康建没有说话就继续说了。“在我记事开始,我就没有见过我的母亲,我的父亲也从不告诉我,每当我问的时候,他总是和蔼的笑着,摸摸我的头,什么都不说,父亲是一个很好的人,也是一位好警察,不知道是早熟还什么,我格外懂事,不想让父亲难过。”
郝元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从各种各样的人嘴里,听着不同的版本,有人说我妈跟别人跑了,又有人说生了一场大病离开世界了,又有说生我的时候大出血再没下手术台,各种各样的传闻,我也分不清那个是真,那个是假,无所谓了,反正我知道,她不会回来了,就像我爸一样。”郝元苦笑了一下,那是一滴泪吗?眼角的泪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康建望着少年,没有说话。
“我爸后来也重新结婚了,我们就又是一个完整的家了,至少我爸是这么想得,当时我都十几岁了,童年缺失的母爱已经无法弥补了,对于我的后妈我态度也是淡淡的,他们幸福就好。”少年又笑了一下,似乎回忆很甜。
“后来,我的爸爸再一次抓捕毒贩过程中,追逐嫌犯的车辆,在追击过程中爸爸看到一辆失控的半挂车向着人行道上的人群冲了过去,爸爸见情况危急直接拐弯以160的速度从侧面撞击上半挂车。
等爸爸的同事通知我们爸爸受伤的时候,我和后妈焦急的赶往爸爸所在的医院,等我看到盖着白毯子的爸爸,我哭了,我拼命拉来盖在爸爸身上的白色毯子,直接还有撞碎的玻璃残留我爸胸膛和脸上,看着满身是血,已经没有知觉的爸爸,我的后妈都震惊的眼睛里溢出了泪水,嗷嗷大哭,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觉得我的人生就是一个悲剧。”郝元还是笑了一下,似乎讲故事的不是他,似乎讲的故事也不是他。
“我后妈也是个好人,她对我一直不错,即使,我与她并没有血缘,即使她现在又重新走进了婚姻,也一直很好,只是我不愿意麻烦她。对她现任老公来说,我就是个累赘,我不想打扰到她平静的生活,于是我就离开那个本就不属于我的家。”
康建现在有一点心疼少年了,原来他一直如此凉薄。“我爸是个好警察,所以这次我恶作剧抓进去他们也没有太难为我。真是丢我爸的脸啊”郝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只是忽然想我爸了,他会不会出现在那群警察中间,他曾经也是这样出警的,他会不会再一次挺身而出,代替人质直面风险,最后我得到答案了,不会,没有。”郝元很难过,康建第一次见到劫匪还有这样的一面,不由暗叹了一口气。
鲁迅说,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但似乎也并不是这样的,至少康建在直面少年的心事时,在直面少年的情绪时,就呆在少年身边时,也是会心疼的,就像有人那细细的针刺在心尖尖上一样,短暂的疼痛像电流一样流窜蔓延至最隐秘的角落,震颤每个细微的神经,又缓缓流逝去了。
听着这个故事,康健不知不觉就吧郝元带到了自己家里,就到家了。康建走了进去,也没关门,郝元也跟上进入房中,并关上了门,沙发上康建标准的懒人姿势,慵懒的看着郝元,
郝元也无所谓,自己也坐上沙发,拼命的挤康建,扭扭,蹭蹭,行吧,两个幼稚鬼差点没在沙发上打起来,没办法,人家少年年轻力壮,最终以3:0的碾压优势稳定局面,而康建则被挤进了小角落里。委屈巴巴。
郝元仰面靠在沙发上摆成一个大字型,开始自顾自的说起来了。“你知道你人生的理想是什么吗?”
康建懒得搭理他,他现在有钱了,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当然是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啊。
虽然现在由于没有换新卡还不能花,想到这康建一阵郁闷,这9个亿就跟闹着玩一样,忽然之间就出现了,然后居然自己还动不了这个钱,让康建觉得冥冥之间好像发生了什么,他还没有参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