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仲涵曦抿了抿唇,低声回到。这一次,真的就径直的走出了静知园。
“小姐。”一出门,咋外面等候的丫鬟六月便迎了上来。
“六月,替我收拾行囊,我得去一趟繁城。让初七跟我去就行了。”仲涵曦见到六月,便开始安排出行的事情了。繁城之事,宜早不宜迟。
如今正是雨水丰沛的季节,若是去的晚了,只怕就赶不上了。
她得在雨水降下来之前,将繁城河堤检查一遍,确保无误。
繁城河堤在四年前崩溃过一次,之后便是年年维修,年年水溃。
前些年她的母亲也去查过,但是因为她的身份不宜出行,所以每次去都是无功而返。现在竟然将事情交到她的手上,显然是想着趁此机会,将这繁城水患之事彻底解决,然后趁机将她推上位,成为御鹄的左膀右臂,来与之朝堂资深老臣抗衡。
如今朝堂三分派系,一派是以京中世家为首的资深派,一派是一帮资历浅薄但是却代表民间的新贵派,另一派便是她母亲为首的中间派。
资深派,都是世家子弟,起步高,眼界高,实力硬,姻亲多。
新贵派,多是寒门子弟,脾气硬,骨头硬,身家弱,根基浅。
而这两派虽然在平日里互相多是看不上,但是对于仲文清的事情,却是一直不认同的。他们不接受一个女人来担任百官之首。
先帝在时,他们不敢对她下手,那是因为他们知道若是这人不在朝堂,那就可能去到后宫。后宫虽不插手朝堂之事,但是枕头风的力量,他们谁也不想见识。若真是那样,那么后宫可就成了仲文清一人的天下了。
所以那时候他们宁愿将这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她艰难的在朝堂挣扎。至少先帝不能明着偏袒。
但是现在,她把持着新帝御鹄。御鹄更是对她言听计从,这让他们怎么能忍受呢。
而且如今御鹄马上就十八岁了,也到了娶妻扩充后宫的时候了。那仲文清却又有一个才貌与她不相上下的女儿。
这让他们如何忍得。
因此也才有了今日仲文清吩咐仲涵曦的事情。
不过是双方的博弈罢了,至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这其中的真相,仲涵曦是不清楚了,此刻她已经在前往繁城的路上了。
两人轻装简骑的出发了,悄悄的出了京都,未曾惊动任何人。
“她已经走了吗?”
昏暗的房间里,一人轻声说道,转身过来,看向身后的人。
“我与她说了,早些出发,她自是不会耽搁的。您这个时候出宫,是有什么事吗?”仲文清看着眼前的人,正是御鹄。比之两年前,那张干净清澈的脸上已经有了些许愁容。
御鹄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只是想着此事凶险,便想着来叮嘱一番。没想到竟然没赶上。”
说完,还叹了口气。
仲文清却是笑了,“陛下不用担心,此事她处理好的。”
见仲文清这般说,御鹄也放松了些,坐到她身边,“恩师,您往后对涵曦不要那么严厉了,我看您都没有对她笑过。您笑起来很好看的。”
“我看涵曦也是很担心您的,她已经很用功了。这次这么危险,您竟然就让她带着一个婢子就去了。多危险啊。”
“不行,我得派几个人跟上去保护。”
说着就要走,却被仲文清一把拉住了。
“陛下,这不是臣对她严厉,而是这世道。女子为官并不容易的,若是她连这一关都闯不过,那以后还怎么为陛下撑起风雨?”
御鹄犹豫,看着仲文清欲言又止,“可是,她和我不一样啊。”
仲文清将御鹄拉回来,“没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走的那条刀山火海的路。陛下不用觉得愧疚,我答应过先帝,要辅佐您两年的。如今到了我该退位的时候了,若是我霸者手中权力不放,朝中之人必定不会再忍受。”
“若不是先帝临终的遗旨,只怕他们早就对我下手了。可是我怎么能放心陛下一个人去面对那些****呢?”
“涵曦,是我的孩子,她就应该担起责任,为仲家的荣耀而立。”
“我仲家,只忠于陛下您。”
御鹄愣了,他知道,这是仲文清在为他铺路,他的身份,就是他的硬伤。
而今已经有不少人在劝解,让太后为他挑选女子了。要不是之前顶着,只怕他的母后早就退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