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久了,关系熟了,魁魍知道花挽来之前的事,花挽也知道了魁魍的往事。
花挽家是后搬来尧城的,山神祭祀和送挽娘给山神也都听过,却没想过自己会被选为挽娘。
因为挽娘一般都是信奉山神的那几家从家族里选女孩出来,不用外人。
但时间一长,大家都不愿送女儿出来,本来是几家轮着送,但几百年来,得以繁衍下来的家族不多,当下只剩下两家,一家是尧城最大的酒楼的东家,花家,一家是祖上赌输了家产沦为种田户的卢家。
这一年,就轮到了花家,偏花家适龄的姑娘只有花家大小姐一人,花家舍不得精心养大的女儿就这样断送了一生,就找上了花挽家。
“十两银子,我买你女儿花挽替我家小姐去当挽娘。”
就这样,花挽成了花家的二小姐,穿着嫁衣,坐着花轿,被送到了山神庙。
“那不就相当于给你嫁过来了?”
“嗯。”花挽应声,听不出有什么额外的情绪。
“我现在是山神庙的主人,是不是意味着你就嫁给我了?”
即便是一直淡定的花挽也不禁特意抬头看他,不知道这是哪来的歪理。
“无所谓。”
“你也觉得是这个理?那就这么办吧,放心,做我娘子定然不会让你再栉风沐雨、吃不饱饭的。”
“随便你。”
魁魍:突然觉得被人嫌弃了。
花挽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魁魍的那些小弟见到她,不再喊她挽娘,而是夫人。
谁的夫人,不言自明。
不管喊什么,总比喊挽娘强,她讨厌这个决定了她命运的称呼。
不过不管他们喊她什么,也不影响她就是了,之前怎么做,现在还做什么。
一眨眼,秋天到了,风凉了,落叶一层一层,她也忙乎起来,准备过冬的粮食、衣服和被子。
不管哪一样,都够她忙乎好久得了。她家搬来之前是卖布的商贩起家,她懂得怎么缝衣服、做衣服,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布没有棉花,她又不愿跟那帮逼她来送死之人的讨要,至于家人,怕不是已经拿着银子离开了。
落魄的商人有了本钱,也能东山再起了,只是没个女儿而已,就当是嫁出去了,还省得操心了。
花挽在穿上嫁衣的那瞬间,就决定不再指望别人了。
但她一个人,想顺利活动,着实有些困难。晒土豆干、茄子块的时候看见动物们也准备越冬的粮食,心生感慨:若自己生来不是人就好了,就算是这过不了冬的土豆,也要好一些。
魁魍依旧忙得脚不沾地,但凡回来一次都会带东西回来,吃食、衣服、粮食、瓦罐,甚至首饰。
他也不清楚人类生活需要什么,就看见什么就带什么回来。
花挽从来不会主动说缺什么,魁魍拿什么回来就用什么,带米就煮饭,有瓦罐就煮汤,有衣服就换洗衣服。
什么都没有,也不影响活着,只是生活质量不高。
渐渐的,山神庙里多了很多东西,花挽怕被山下的人们发现除了她还有别人妖生活的痕迹,开始把东西往外挪。
几天后,山神庙后面不显眼的地方多了一间茅草屋。
“我见你把东西都搬出去了,就在后面盖了茅草屋,多少也能挡点雨。”
“嗯。”
“有什么缺的和我说,我也不懂你们人类都需要什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