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光闪过，咔嚓咔嚓两声，冉烈冉旭身上的锁链便被斩断。那半队天兵迅速反应，护到妋衣身边。

沧明一脸惊愕，转瞬转为怒色。他将夫人拉到身后，对身旁侍卫说：“带夫人走。”

纵然那夫人依依不舍地拉着沧明的袖子，还是被侍卫拽走了。其余鲛人族士兵护到沧明身前，倒个个都是好汉。

“何必徒添伤亡呢？天界大军片刻便到，鲛人族不过是螳臂挡车。”

妋衣走到天兵前面，示意他们护好老龙王。

“我向天界投诚，天界却要亡我。”

沧明一脸戚色，妋衣突然也觉得他们着实有些可怜。

两相争斗成王败寇，鲛人族大抵也是心服口服的。可是他们是输是赢其实根本不重要，天界要你称王，你才能成王。

沧明只让一队鲛人在殿上与妋衣对峙，然后便组织兵马迎战飞捷。

“妋儿？”冉旭张开双眼，眼前一片模糊，定睛许久才认出那柄拂影剑。

妋衣没有回应，示意两个天兵为冉旭冉烈察看伤势。

飞捷大军很快接管了整个北海都城，只有沧明占着龙宫负隅顽抗，他想为妻女多争取一些时间。

“父王，降了吧。”

直到听见沧珠被天兵控制下的哭喊，沧明终于颓然放下兵器。

天兵效率很高，鲛人族余党被尽数擒拿，沧明与夫人和沧珠一人一驾囚车并在一起，风向转的太快了。

老龙王换上了明黄衣袍，对着飞捷老泪纵横，说些什么天界大恩北海龙族永世不忘之类的。飞捷应付着只想快点回去交差。

冉旭差人来请妋衣。

也好，该跟他正式道个别。

冉旭靠坐在墙上都显得吃力，想来是重伤了。

“妋儿，你来了。”冉旭笑得勉强。

“北海局势稳定，请大皇子安心休养。”

此情此景颇令人感慨。

六千年前妋衣自公主府回到东宫，也是这般虚弱。

那时没有人教过她做人的道理，她脑子里也是一片混沌。她知道冉旭有婚约在身，却不知婚约就是一个人要与另一个人相守一生的约定。

她来到这世上没多久就被冉旭带回北海，对她来说冉旭说过的话就是世间运行的道理。后来她才明白，这个世界自有它的法则，冉旭和她都不过是浮萍一般。

冉旭苦笑：“你非要同我这么生分吗？”

“尊卑有别，不敢高攀。”

好一个尊卑有别，她怪自己当年没有护住她。而今她是天界上神，北海皇子的名头说出来响亮，在天界面前却不过反手就可倾覆。

“小神不再叨扰，大皇子珍重。”妋衣作一揖，头也不回地走了。

冉旭看着她的背影，虽然有些单薄，步伐间却是坚定。与六千年前妋衣被存华带走不同，此番他才真正意识到，他的妋儿不会再回来了。

“你竟什么都没对沧珠做？”押送沧明等人回天界的路上，飞捷见沧珠完好无损，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