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牙鹫的声音渐渐远去,仿佛退出了洞口。
“心月狐?”曜央看不见洞内景象,出声试探心月狐方向。
“曜央哥哥。”心月狐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
曜央顺着声音朝心月狐走过去,突然一道雷击擦过,左衣袖烧焦毁损,小臂也受了伤。
心月狐勉力抬起眼皮,眼前是一片血红,她努力适应了片刻,才勉强恢复一些视力。
“曜央哥哥,洞内布了业雷阵。”
幸而雷牙鹫这万年好像也没学什么新本事,这个阵法师父教过的。心月狐有些懊悔平日不用功,现在破阵之法勉勉强强记得,却难保有小差错。
“《缚堪》这本书你看过了吗?”
《缚堪》收录了曜央前生创的二十八种阵法。心月狐只能指望曜央对这些阵法有所了解。
“嗯。”
“业雷阵是韩夏从《缚堪》中选了八种阵法融合而成的变阵。”心月狐说话越来越吃力。“业雷阵乃水木之阵,需以金相克。”
“我明白了,破阵还需些时间,你先想办法调息,稳定伤势。”
心月狐实在撑不住了,双眼沉沉闭上。
水木之阵暗含斗宿、箕宿、角宿、轸宿、井宿、参宿、奎宿、壁宿。箕宿兴风,应在出口,以方位推断自己此刻在斗宿,不可犯,难怪会引来雷击。
再往前是壁宿,壁宿虽吉却类屏障,幸好心月狐及时提点,不然再往前想出去就难了。
曜央虽看不见,脑海里却已知晓阵眼所在,眼下应当先破除壁宿。
曜央念起咒语,双手结印,空中浮现出金光。他双手往前一送,那团金光便向前击去,然后在不远处便突然被吞噬了般消失不见。
就是那个位置,曜央心中松了一口气。上回战犼时从青木那里学的法术现在居然也还派得上用场,他再次结咒,数根藤曼破地而出,在刚才金光消失的位置不断缠绕着。
曜央额上泌出一层细汗,虽然找到了位置,神力不足还是难以破阵。
“别管水面上的,将注意力放在水柱下,用下方的水作为助力。”
脑海里突然响起妋衣教自己水龙诀时说的话,曜央切换着力点,那些藤曼突然暴长,破了壁宿。
曜央小心探索到心月狐身边。
“曜央哥哥……”心月狐已经迷迷糊糊的。
曜央解开心月狐身上的绳索,将她背在身上。此刻正处轸宿,多凶。所幸两侧井、角皆属木,性温和。曜央唤出长剑,破开阵法,带着心月狐离开了地洞。
北海东宫里,冉殊同意了妋衣的要求,抛却身份,从此不入四海。
他心中纵然不甘,却也别无选择,眼下只有妋衣能保下冉旭。
说起冉旭这个堂兄,因为天界一直忌讳四海交往过密,所以小的时候他们也没见过几面。况且自己在西海并不受宠,即使有会晤的机会,父王也是要留给最有可能继位的大哥的。
他本也习惯了躲在面具之后的生活,极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宁愿父王看不到自己,也不愿父王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失望。
可是冉旭却主动找上了自己,彼时他已是储君,四海最年轻的储君。他想图大业,竟然找上了被父王称作不肖子孙的自己。这是人生中第一次有人肯定自己的价值。
原本一切都那么顺利,他们就要拥有自己的势力了。可是冉旭却为了眼前这个人和沧珠反目,丢了太子之位,从此再无心经营。
冉旭于他如同伯乐,所以即使冒险他也要来助他一臂之力,他做了自己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凭借自己的美色混进沧珠的歌舞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