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妋衣踹开房门,双手隔着抹布搬进来口锅。
“这第七界居然没有药铺,你说奇怪不奇怪,他们都不生病的吗?”妋衣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咱们吃顿火锅暖暖身子,我从前在凡间游历的时候凡人如此祛除寒气,好像很有效的样子。”
天府宫内,因为妋衣的嘱托,千愿一直守在曜央床边。曜央一直昏睡着,偶尔睁眼也是昏昏沉沉,几次将千愿错认成妋衣。
又过两日到了约定之期,正是个月夜,妋衣在第一晚的院子里找到界主。界主正在纺织,可是纺织机上却不见丝线布匹。
“界主这是在?”妋衣问到。
“老婆子织件月纱送给你。”界主笑着对妋衣说,一副慈祥面容。
“多谢界主。”可纺织机上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啊,是界主拿自己在逗趣儿吗?妋衣现在只想尽快拿到凝棺锁赶回桃止山。“那凝棺锁……”
“我还能赖你一个小娃娃的账不成。”界主取出修复好的凝棺锁交给妋衣,图案样式与曜央先前那把似是一对。
“你看着夜空与外界可有不同?”观依旧在纺织着什么,头也没抬。
“第七界即使月夜明朗,天空依然是黑色的。”妋衣看着天:“外界天晴时夜空是深蓝的。”
“不错,这个夜空是老婆子用别人的眼睛做的。”
眼睛?妋衣突然想起存华仅存的右眼,漆黑如墨,好像藏了很多不欲人知的情绪。
“你或许还认识她,就是你们天界的花神。”观接着说道:“可惜我还没寻到合适的东西来代替日月,不过对你来说倒是好事。”
竟真是存华的眼睛,妋衣听的一头雾水,想追问存华用眼睛换了什么,又觉得存华未曾主动提及,自己不应窥探。
“好了,披上吧。”界主一拂袖,妋衣觉得身上一凉,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妋衣谢过界主,便带着归染赶回桃止。不知为何,第七界生灵无数,妋衣却觉得观好像有些寂寞。
曜央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中一个老者皱着眉,满脸写着失望,嘴唇不断开合,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画面一转,一群少年期待地看着自己,然后画面一黯,众人又都一脸同情。突然燃起战火,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喉间有血腥味……
妋衣以凝棺锁凝结曜央元神,他终于苏醒过来。妋衣松了一口气,然后便开始数落曜央。
“你说你逞什么能,自己的身体自己还不清楚吗?还不是得旁人替你收拾烂摊子。”妋衣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不过我还是得替霖儿谢谢你,天界有负于女魃,你也算是做了补偿。不过往后行事还是不要太冲动了,毕竟我就只有一颗……”妋衣突然止住。
“一颗什么?”自昏睡后,曜央梦魇不断,好像身处无尽的时间与空间中,无处着落,无可依托。见着妋衣,一种安心的感觉油然而生。
“一颗博爱的心不允许我见死不救,所以你可别再以身涉险让我去救你了。”
“仙上果真博爱,对自己厌恶的人也能舍命相救。”曜央指的是在绿溪村,妋衣对霖儿说的话。
“厌恶?我不讨厌你啊,本神胸襟宽广,向来对同僚关爱有加啊。”妋衣一头雾水。
“没什么。”曜央难得笑了笑:“谢谢你。”